“什麼,懷了身孕……”
孫氏懵了,隨即臉上露出欣喜的笑意:“那可太好了,暮兒有後了,這可是件大喜事。”
她原本看著褚婉兒不是那麼順眼,但一聽說她有孕,便覺得她是個有福氣的,說起她來臉上也帶著幾分喜意。
孫曉曉看著孫氏這模樣,撇了撇嘴。
“姑母,這件事府中許多下人都知道了,姑母卻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可見……”
孫曉曉的話戛然而止,後麵沒有說出來,孫氏臉上表情頓住。
隨即像被人踩住尾巴一樣,臉上露出氣憤的神情。
一個江清月態度不好也就罷了,連褚氏一個姨娘都敢怠慢她,實在是可惡。
孫氏越想心中越氣。
在她看來,褚氏有孕這麼大的事,不說先通知她,但是也不該丫鬟都知道了,她卻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她守著侯府這麼多年,作為侯府世子的親生母親,竟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孫曉曉看孫氏臉上帶有氣憤之色,達到了目的,心生暗喜:
“姑母,你說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貓膩,不若咱們去看看,畢竟表哥有子嗣是大事。”
“要看也是她過來,她一個暮兒的妾,哪裡來的臉麵讓我去瞧她。”
“確實是這麼個理,那便將她傳來細細問一問,這麼大的事,居然不告訴姑母,究竟是何居心。”
孫氏當即派了兩個丫鬟去。
等著的功夫,孫曉曉一直不停的給褚婉兒上眼藥。
褚婉兒還沒來,孫氏對她的印象已經差了不止一點點。
沒多久,人來了。
孫氏坐在首位上,擺著婆母的架子,看著從外頭進門的褚婉兒,目光落在她肚子上。
一旁坐著旁觀的孫曉曉,一臉敵意,把她從上到下裡裡外外打量了個遍。
就是這個狐媚子嗎?裝得如此弱不禁風的樣子,是想勾引誰心疼。
果然上不得台麵,為了勾搭男人,什麼不要臉的方法都能用得出來。
外頭進屋的褚婉兒,看到這個架勢嚇了一跳。
心中叫苦不迭,她才剛剛躺下沒一會兒,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叫了起來,說大太太要見她。
大太太最是不管事,這個時候,好好的卻要見她,是要做什麼?難道又是要怪罪她沒有護好腹中的孩兒?
褚婉兒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總感覺今兒怕是要遭罪。
隻祈求一會世子能快些來。
剛剛她過來的時候心中害怕,讓人悄悄去通知了世子。
褚婉兒忍著心緒,戰戰兢兢的進了門。
對著孫氏行了一禮:“俾妾見過太太。”
這是她進京前嬤嬤教過她的禮數,半蹲屈膝,兩手交疊,放在身側。
這個禮,她行得萬分小心,生怕做錯,很是規矩。
可是她蹲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大太太叫她起來的聲音,頓感不妙。
今日怕是來者不善。
她剛剛沒了孩子,又沒有休息好,再這樣站下去,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暈倒。
若是在薛非暮麵前,她說暈便暈了,但是在大太太麵前她不敢。
若不然,以後斷沒有好日子過,所以如何都得要撐住了。
眼看著褚婉兒搖搖晃晃的撐不住,孫氏才赦免似的開口:“起來吧。”
到底還懷著自己的孫兒,也不能做得太過,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不好辦。
孫氏雖然這樣想,但讓褚婉兒起來後,也沒有讓她坐下的意思。
“是。”
褚婉兒如臨大赦,起了身,後背已經沁出了一身冷汗。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一側,生怕有一步行差踏錯,便惹來大禍。
“你就是邊境來的褚姨娘?”孫曉曉開口,這句姨娘咬得特彆重。
這撲麵而來的敵意,聽得褚婉兒心頭一跳。
褚婉兒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孫曉曉。
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敢在孫氏麵前這般說話,孫氏還沒有製止,定然是她惹不起的人。
“是。”褚婉兒低眉順眼,沒有半分脾氣。
“你剛進京,就想要做平妻?”
這般質問的話,讓楚婉兒心驚肉跳。
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不知道來者何人又是何意。
但是她能確定,對方對她不善。
“世子有情有義,婉兒受之有愧。”
褚婉兒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什麼心思,隻能回答得模棱兩可,儘量把事情推到薛非暮身上,以顯示自己的無辜。
“嗬,你若真知道自己受之有愧,這件事表哥便不會說。就是你這樣的狐媚子,勾引了表哥,還這般假惺惺的,你在表哥麵前裝也就罷了,在我們麵前大可不必。”
聽著這話,褚婉兒再蠢也明白過來,眼前說話的人,定然是世子的愛慕者之一。
聽她稱呼世子為表哥,想來應該是世子的表妹,大太太的娘家人。
對她說話這麼衝,一口一個狐媚子,而一旁的孫氏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有這麼一位說得上話又喜歡世子的表小姐找麻煩,今日,她怕是要遭大罪。
褚婉兒想清楚這些,心中苦不堪言。
被孫曉曉一句一句逼問,身體發虛,險些站不穩。
低著頭悄悄的用帕子按了按額頭的汗珠。
這種無形的莫名的壓力,讓她有些後悔,回京的決定,似乎是錯了。
她無助極了,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禱世子快些來救她。
孫曉曉看她這副搖搖欲墜弱柳扶風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表哥又不在這裡,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我們可心疼不了你這柔弱的模樣。”
“沒……沒有,是俾妾自己身子弱,不爭氣。”
“哼,知道就好。”
孫曉曉看她這幅樣子實在不喜,還想要磋磨她一二,被孫氏攔住了。
到底褚氏還懷著身子,她得注意輕重,不能太過火。
“行了,坐下說話。”
“是,多謝大太太。”
褚婉兒不敢掉以輕心,生怕惹到大太太和表小姐,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站了太久,還是因為太緊張,她才走一步,眼前一陣發花,身子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