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非暮一聽說江清月有可能還會嫁人,心頭怒火中燒。
他還沒有和江清月圓房,若江清月再嫁,讓人知道江清月還是完璧之身,會如何看他,如何說他。
薛非暮簡直不能想象這一幕,對江清月的怨恨,也到達頂峰。
“砰。”
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她居然算計我。”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罷了罷了,現在和離書已經送出去了,說什麼都沒有用。”
薛非暮不說話,滿臉的不甘心。
老夫人:“外頭的消息都傳出去了?”
“是,祖母,現在半個京城都知道,我跟她已經和離了。”
“貴妃娘娘的消息,也已經傳出去了,現在京城甚至都有傳言說見過貴妃娘娘。”
“罷了,這件事先放一放吧,先看大理寺怎麼判,千萬不要讓這個掃把星影響了侯府才好。
“侯府安然渡過這一關才好。”
“是。”薛非暮很是憋屈的應了聲,出去了。
將軍府。
東陵厭處理完手邊的事,傳了景淮過來詢問。
“她在獄中如何?”
景淮聽他問江清月,笑道:“安安靜靜,不哭不鬨。”
“看看,什麼叫懂事乖巧,什麼叫善良,什麼叫不給你添麻煩,這就是。”
東陵厭看了他一眼,景淮立馬噤了聲。
他想到什麼,眼中露出笑意,湊過來對著東陵厭道:
“大哥,江家姐姐現在和離了,你有沒有點什麼想法?”
東陵厭麵無表情:“我給她準備了一套宅子,到時候直接住進去就是。”
景淮捏了一塊點心吃著:
“這樣也不是辦法,名不正言不順。
“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了,若是讓人知道世子夫人成了你的妾,你怕是少不得要被人說道許多。”
東陵厭拿起筆,腦中琢磨著:
到時候還是讓江清月住進將軍府吧,反正妾室也不用應酬,隻要她待在院子裡,這件事便沒人知道。
自己既然要了她的身子,便要對她負責到底才是。女子和離日子定然艱難,而且,江家也不是個好去處。
他自然不會讓江清月常伴青燈古佛,思來想去,跟著自己才是最合適的。
他現在府中沒有任何女子,江清月進門算得上椒房獨寵,也算對得起她了。
思及此,東陵厭默默做了決定。
想到江清月,他微微垂眸……
算起來,他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跟她在一起了。
等以後她進了將軍府,時時都能見著。
他腦中出現江清月的臉,又浮現出以後一起過日子的場景,臉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景淮看他這幅模樣,看破不說破。
現在聶千錦走了,他大哥也有了新生話,這個開始,很好。
就在這時候,外頭有侍衛進來,將京城傳出的謠言說了一遍。
東陵厭聽完,大驚失色。
“是誰放出來的消息?”
他自覺一切安排妥當,絕對不會有人看到聶千錦。
但現在傳出這樣的謠言,且傳得有模有樣,定然是有人刻意而為之。
侍衛把查到的消息全部送了上來,東陵厭看完,目光冷凝:
“忠勇侯府,找死。”
景淮察覺到事情不對,把情況仔細問了一遍,但是,越問越心驚。
侯府如何都是小事,隻是這樣一來,江清月便危險了。
原本聶千錦已經走了,隻要證明她是失足,後頭多費些心思運作,便能摘出江清月身上的罪名。
但是現在……
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謠言猜對了,聶千錦確實沒死。
如果這種情況下,再摘江清月,聶千錦便危險了。
現在……
因為那些謠言,這件事對於東陵厭來說,變成了二選一的局。
他看向東陵厭,艱難的開口:
“這隻是外頭人的猜測,謠言這個東西,說什麼的都有,皇上定然不會當真,沒必要為了這樣一個莫須有的謠言,便讓江家姐姐賠上性命。”
東陵厭抬頭,看向景淮,終於直視他的目光。
“若是隨意猜測也就罷了,
“若是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也罷了。
“但是謠言歪打正著,她的風險大大提高,會有極大的可能被人發現。”
景淮已經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弱弱的問了一句:
“那麼,要犧牲江家姐姐嗎?”
東陵厭沉吟許久,才開口:
“這是我欠她的。
“若不是她,就沒有今日的我,她於我的恩情,我必須要報,我答應她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至於江清月……
“她看重林家,我會不遺餘力的幫助林家,儘我所能。”
景淮還想再爭取一下:
“江家姐姐,真的非死不可嗎?”
“我彆無選擇。”
“可是這樣對江家姐姐太不公平了。”
“這世上,本也沒有公平。”
“可是……江家姐姐太可憐了。”
東陵厭沒有說話,轉過了身。
看著他如此,景淮知道,這件事再無更改的可能。
“那我可以讓林家的人,去送她一程嗎?”
東陵厭沒有說話,景淮轉身離開。
沒有看到,背對著他的東陵厭,臉上露出痛苦和掙紮之色。
這麼多年來,東陵厭頭一回違背自己的心意。
要去做一件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殺人放火的事,他做過許多,手上的鮮血,也染了不少。
可是現在……
他一時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