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院子裡的花樹下,茶香嫋嫋,看到書中精彩的情節,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午膳時,紫蘇做了酸菜魚,江清月吃得津津有味,比平時多吃了小半碗飯,看著紫蘇心中喜滋滋。
心中琢磨著,下回再做點什麼好吃的,讓小姐吃得開心。
用完午膳,彆院來了不速之客。
當江清月從綠浣口中聽到江佩蘭來的時候,略微有些詫異。
“帶她進來吧。”她連請字都沒有說,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綠浣應了一聲是。
隨後不多久,便帶著江佩蘭從外頭進來。
江清月甚至都沒有進屋,而是坐在了院子裡的小桌旁。
見著江佩蘭來,也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丞相夫人來了,請坐。”
江佩蘭看她這漫不經心的態度,一下便心中竄起一簇火:
“江清月,這是什麼態度?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江清月直接嗆回去:“你算哪門子客人,我請你來做客了?還是你遞了帖子來。”
“我是彆人嗎?我可是你的嫡姐,真是和離了之後便一點禮數都不懂了嗎?”
“我現在也不是江家的人,跟你便再無瓜葛,你若是想在我這裡尋找當姐姐的優越,我勸你還是省省心。
“至於我有沒有禮數,完全取決於來的人什麼樣子,若對方禮儀周全,那我自然以禮相待,但若對方大呼小叫,我自然也是鄙夷看不上的。
“這跟我和不和離也沒有關係,我哪怕不和離,對你也是這番態度,你若是看不慣大可以不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有上門找罵的愛好。”
“你……”江佩蘭想不到江清月居然會如此說她,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居然敢這樣同我說話……”
“為什麼不敢?從小到大,你仗著嫡姐的身份沒少欺負我,不就是覺得你為嫡我為庶,我需要仰仗著你們的鼻息過日子,但現在我跟你們一毫一厘的瓜葛都沒有,你憑什麼覺得還能對我肆意妄為?”
“什麼叫一毫一厘的關係都沒有,你吃江府的住江府的,江府把你養這麼大,可不是讓你在我麵前來耀武揚威的。”
“江府可以不養,我又沒叫他養。至於在你麵前耀武揚威,你真是賊喊抓賊,不過,我就是耀武揚威了你又能把我怎麼著?”
江佩蘭怒不可遏:“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狼心狗肺的話。”
“我怎麼狼心狗肺了?江府養我難道我沒有回報給江府嗎?我替你出嫁,做了三年的侯府世子夫人,如今賠了半條命才得自由身,我對江府已經仁至義儘,並沒有半點虧欠
“倒是你,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從小到大,江府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又為侯府做了什麼。”
“我是嫡女,母親疼愛我是應當,我成了丞相夫人,父親臉上也有光。若不是我,依你的身份哪裡做得了侯府主母,你該感恩戴德才是。”
“那麼好你怎麼不去。是啊,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外人,又憑什麼要求我犧牲我自己,為你們謀求利益。你們背地裡自私自利也就罷了。這會子到我這裡來鬨,覺得我不能為你們所用而惱羞成怒,可當真是無恥得臉皮也不要了。”
“你,你……”
江佩蘭指著江清月,有一種一腳踢到鐵板的感覺。
她怎麼不知道江清月還有這般牙尖嘴利的一麵。
“你在我麵前囂張,就不怕有一日要求到我門上。”
“嗬,求你什麼?求你吃求你穿,還是求你丞相夫人的身份?我倒是覺得,你如今在我麵前這麼囂張,就不怕有一日求到我門上?”
“絕對不可能?”江佩蘭瞪大眼睛,仿佛被人踩著尾巴一般,厲聲道:
“你癡心妄想,我是江家嫡女,丞相夫人,誰不高看我一眼,給我三分麵子,我需要求你?做夢。”
“你說得沒錯,不過你自小在京城長大,也該知道,京城高官府邸瞬息萬變,今日為人上人,說不好明日便成階下囚,你又怎麼不知道江家沒有落魄的那一日。”
“江清月你真是好狠的心,明明是江家的女兒,卻要咒江家沒有好下場。”
“怎麼是我咒的呢?若江府立身清正,彆人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你倒是慣會往我身上潑臟水。罷了,我也不跟你計較,說吧,今日來找我有何事?”
江清月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將江佩蘭拿捏得明明白白。
江佩蘭原本已經攢著一口氣,要跟江清月好好爭辯一番,卻沒想到,她直接換了話題,一時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她明明就是來看江清月的笑話的,怎麼才剛剛開始,卻像她被江清月狠狠拿捏了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江清月氣著了,她感覺心裡堵得慌,上前幾步自己在凳子上坐下來,陰陽怪氣的開口:
“聽說你和離了,又在鬼門圈走了一遭,我作為姐姐,自然該來關心關心你。”
江清月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心思:
“哦,原來是想來看笑話,那你要失望了。你看我這院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環境清幽,還有下人儘心儘力的伺候著。
“皇上覺得冤枉了我,想要補償,宮中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東陵將軍覺得判錯了案,冤枉了我,剛剛還贈送了一堆金銀珠寶珍貴藥材。
“就是丞相大人,也一直懊惱沒有再回早一點,為我洗清冤屈,已經來了好幾回了,若不是怕你誤會,我都想留他用個飯。
“不過今日你來過之後,我倒覺得無所謂了,你要是誤會就誤會吧,反正我什麼都不做,你也要誤會,那還不如隨心所欲,想到什麼做什麼。
“所以下回,你若聽說丞相大人在我這用了飯,可千萬彆生氣,若是氣著身子,我可不負責。”
“你你,你……”
江佩蘭指著江清月,感覺自己要被氣出內傷。
她究竟是為什麼,要在今日過來看江清月,就實在是不該來。
她看向江清月,趾高氣昂:
“夫君他心係朝廷心係百姓,大理寺險些做了錯事,他自然要處理善後的,你不過是他處理的一個小嘍囉,有什麼好神氣的。”
“噢,原來如此,昨兒丞相大人來的時候,還說府中有一株千年靈芝要拿過來為我補身體,我還婉拒了,既然是為朝廷補償,那下回他來的時候,我得讓他拿過來,我這身子,現在確實有些羸弱,得該補補。”
“江清月你不要臉。”
江佩蘭忍無可忍,指著江清月大罵。
江清月往椅子上一靠,微微一笑:
“明明是替朝堂給的補償,怎麼變成我不要臉呢?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可不能隨意冤枉人。
“你是在罵我,還是在罵皇上?
“若罵我,那我下回見著皇上,便說讓他不要再送了,你有意見。
“若罵皇上,下回我見著皇上,也跟皇上說一聲,就說他老人家送了點東西給我,你眼紅了,罵他給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