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說:“想天天出府玩。”
薛沐樂了:“你看你小臉白得,還想著出去玩。”
夭夭說:“來了又不是不走,過幾天就沒了。我就想出門玩。”
薛沐架不住她幽怨眼神,想著她年紀小,從前在鄉下野慣了,如今關在後宅裡的確寂寞,心一軟就答應了,哄她:“等你好了,帶你出城去打獵。”
夭夭眼睛都亮了,骨湧兩下過去,抱住了薛沐的腰:“說話算數!”
薛沐說:“我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
說著,拍了拍她的屁股。
其實就是體位合適,順手拍拍,也沒摸。但夭夭心裡總想著來了姨媽就能生孩子這事,特彆敏感,總覺得薛沐一舉一動都色情。
她骨湧著又回到床裡邊去了:“女子月事不吉利呢,侯爺快回去,彆靠近我了。”
莫挨老子,不想生孩子,不想死。
等她月事結束,薛沐果然不食言,跟林嫵說:“天氣好,去城外走走吧。”
夭夭看林嫵冷冷淡淡的模樣,趕緊抱著她腰蹭著撒嬌:“夫人去嘛,去嘛,休沐日呢。”
林嫵道:“我懶得出門,你帶夭夭去就行了。”
夭夭實在不能理解林嫵,就算是古人,也太宅了吧。
其實後宅的女子都挺寂寞無聊的,都很想出門的。但林嫵才是那個唯一有權利想出門就出門的女人,偏她就死宅。
但不管怎麼樣,林嫵不拘著她就行了。
她高興地在林嫵胸胸口蹭啊蹭,親昵撒嬌。
林嫵含笑拍著她的背。
薛沐總覺得畫麵哪裡不對。
他絕色的小妾跟他高冷的正妻抱抱貼貼蹭蹭的。
雖然的確非常養眼,讓人看得還有點口乾舌燥的,生出了些不大能見得了人的綺思。
但感覺就是哪裡不太對。但他一時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
夭夭開開心心跟著薛沐出城去了。
從進了紹毅侯府,這都一年了,終於又呼吸到城外的空氣了。
夭夭早幾天就趕著裁了騎裝出來,鮮衣怒馬,青春窈窕,一張絕色臉蛋。薛沐帶著錦衣扈從,挺拔彪悍地圍著她。
鐵血硬漢與絕色美人,這回頭率,彆提多高了。
真出了城到了野外,夭夭傻眼了。
貴女貴婦們騎裝鮮豔,仆從環繞?
啊這……?
這不是挺自由的嘛!
夭夭才想起來,古畫裡也有許多仕女冶遊圖啊!
上層的貴族女性過的日子,跟村裡的貧苦村婦是不一樣的啊!
林嫵是怎麼回事啊???除了過年回門,她不出門的!她難道天生死宅嗎?
紹毅侯帶著他那個絕色的妾出城狩獵冶遊,因是休沐日,遇到了不少京城熟人。
夭夭冷眼瞧著,他走到哪都是旁人圍著他,對他說話都帶著笑帶著恭敬,地位權勢是看得出來的。
夭夭佩服自己,小山村裡給自己撿了這麼一張金飯票,絕了。
隻是女眷這邊略有尷尬。因為紹毅侯帶出來的這個不是正妻,是個妾。
貴女們自恃身份,雖然也沒有對夭夭盛氣淩人,但也放不下身段去討好一個妾。
夭夭無所謂,她撇下薛沐跟那些權貴應酬交際,她自己玩就是了。
騎著馬帶著扈從進林子裡追兔子多開心。大自然新鮮的空氣不比貴女們身上的脂粉氣香?
隻玩到一半內急了,左右看看,問護衛頭領:“我上哪能解手?”
他們帶的馬桶在車上呢,這會離得遠了,總不能憋回去。
她一臉自然,護衛頭領臉色通紅:“姨娘等等,我看看。”
騎馬轉了一圈,回來說:“那邊隱蔽點。”
夭夭過去了,那邊有些岩石小土坡,的確隱蔽些。她下了馬:“我去一下,你們彆跑遠啊。”
護衛們臉都紅,頭領道:“我們守著姨娘,但有蛇蟲什麼的,姨娘隻管喊我們。”
蛇蟲啊,嘖,把這個忘了。
雖然京郊不會有猛獸,但到底也沒到後世那種野生動物都退出人類地域的那種程度。
夭夭選定幾個土坡之間的凹地,小心翼翼地先用樹枝把草擼了一遍。俗話說打草驚蛇嘛,她可不想放水到一半被咬了屁股。
身邊沒有丫鬟,隻有護衛,要再出現個什麼護衛用嘴給她屁股吸毒的情節就更搞笑了。可能四舍五入就算是貞操不保了,不知道薛沐能不能受得了,他好像還挺在意的。
安全地放完了水,收拾好衣裳,正準備走,聽見了土坡另一麵有人說話。
原來不是隻有她覺得覺得這邊隱蔽,適合女眷放水,彆家女眷也來了。
夭夭正打算走,土坡那邊飄過來一句:“林嫵真慘啊,果然失寵了。”
夭夭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了。
“她姿態擺那麼高,我就說紹毅侯遲早也得厭了她。從前是沒得到,自然稀罕。這都得了幾年了,還這樣。瞧吧,出門隻帶個妾,啪啪地打臉林嫵啊。”
笑聲響起來。
“我從小就討厭她,憑什麼那麼驕傲。她祖父雖厲害,她爹可是個隻知道修仙問道的。”有個人道,“憑什麼趙世子隻圍著她轉,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旁人說:“可彆提趙世子了,繡花枕頭,你還惦記。”
先那個人有點惱羞成怒:“不過趕上亂世罷了,從前大家不都惦記他!”
又有人歎道:“也是,趙世子的風華,誰能比得了呢。其實我前陣子做夢還夢見了他呢。那年端午,禦前射柳,他拿了第一,陛下……”
“呸,什麼陛下,快彆胡說了!”有人趕緊截斷她。
這人恍然,改口道:“哦,是,是前朝末帝,末帝親口嘉許了他,道是金鱗兒。”
她說起過往,便是前麵笑話趙世子是繡花枕頭的,都不說話了。
俱都回憶起了趙世子的風華。
那個人啊,能文能武,貌比潘安,他打馬遊街,多少女兒向他擲帕子香囊。他的風華無人能及。
這樣的人啊,隻圍著林嫵轉,隻對著林嫵笑,他的溫柔隻給林嫵一個人。
林嫵怎能不招恨。
“說什麼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有人嗤笑,“戰事一起,全扒了皮。”
“可不是,金童扒了繡花的錦衣,玉女嫁給了馬夫。”
“我聽林十說,她以前也踩過紹毅侯的背呢。哎喲,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跑到林嫵麵前去說過。”
“林嫵出嫁那天我可是去看了。嘖,就可惜看不到。我是真想看看林嫵的臉啊,嫁給自己家昔日的馬夫,夜夜叫馬夫壓,不知道她快活不快活。”
話語中漸漸帶著惡意,愈說愈是快樂。
正快樂著,大土疙瘩從天而降,砸在了她們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