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嫵自雲端飄落,猶自呢喃。
夭夭溫柔纏綿地扌無慰她。
這也是林嫵未曾經曆過的。因為通常,完事之後,她就會推開薛沐,不許他在自己身上趴太久。滿身是汗,她還得趕緊洗澡清潔。
可是和夭夭,彼此的體香融在了一起,皮膚也融在了一起,一點也不想分開。事後的撫慰讓人仿佛要化掉似的,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大腦停止思考很久,才慢慢地開始重新轉動。
“夭夭……”林嫵有些茫然,“我們……”
夭夭吻著她的耳廓,告訴她:“……都是女子呀,又沒有做對不起侯爺的事。”
的確,夭夭說的沒錯。林嫵釋然。
她和夭夭抱在一起,緊緊相貼,不想分開。
薛沐很惱火。他去夭夭的院子找夭夭,打算好好跟她算算昨晚的帳!
就丟人!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剛才路上遇到兩個妾,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行,全府上下都知道他想睡夭夭沒睡成了!
他一路上想著要怎麼懲治這瘋丫頭。可又想到她昨天敞著衣裳,抱著林嫵放聲大哭的樣子,好像的確也是真的嚇著了……
昨天確實喝了點酒也有點粗魯了,夭夭膽子雖大,畢竟還沒真的經過人事呢。
這麼一想,就有點心軟。
豈料夭夭根本就沒回自己的院子。
丫鬟們頭低得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六姨娘昨晚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昨晚的事怎麼說呢……
彆問!問就是我們都瞎了!什麼都沒看見!
薛沐:“……”
現在讓他去跟林嫵要人吧,還是有點心虛。
薛沐離開夭夭的院子,在府裡瞎溜達了一圈,決定還是再等幾天。等林嫵的氣消了,自然就放夭夭回來。
夭夭也不可能在上房待一輩子,她畢竟是他的妾。
薛沐因為自己說話常惹林嫵生氣,這次就想著回避幾日,待夭夭回去,林嫵消了氣再說。
豈料過了好幾天,夭夭都沒回來,就跟在上房紮了根似的。薛沐沒辦法,隻能往上房去。
自從上房那波蠢丫頭都發嫁之後,薛沐往來上房自由了很多,不會有人攔他。總算是有點一府男主人的樣子了。
丫鬟進來報“侯爺來了”的時候,薛沐就已經進來了。
進來就懵了。
夭夭雪白的背纖細的腰,衣衫褪在腰間。林嫵正執著筆在她背上作畫。
國色牡丹在夭夭的蝴蝶骨上綻放,綠色的枝蔓纏在她腰間。
香豔至極。
薛沐知道林嫵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隻他大多不懂得欣賞。林嫵若撫琴,他隻會說一句“好聽”,林嫵若作畫,他就說一句“好看”,旁的也不會誇了。因說多錯多,多說幾句,林嫵就會莫名其妙地生氣,到她拂袖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了。
若論風雅消遣與奢靡享受這等事,林嫵的確甩他十條街。
薛沐隻是想不到,原來畫還可以這樣作。
真是他做夢都夢不到的香豔,讓人眼睛直接便粘在了夭夭的雪背上。世上哪有一張畫布畫紙可以與這個比?
可惜林嫵見他進來,立刻將夭夭的衣衫從腰間拉到了肩頭,掩住了一背春色。
夭夭也爬起來,掩住衣襟,係上衣帶。喚了聲“侯爺”,小老鼠似的手腳並用,爬到林嫵身邊去了。
薛沐“嗯”了一聲,走過去坐到榻上。
眼睛一瞥,看到了夭夭一雙雪白赤足。
竟光著腳丫?在他麵前光著也就罷了,竟在夫人麵前也這麼隨意放肆?
可見林嫵寵她。
妻妾和睦,男人的夢想。應該高興。
薛沐說了幾句沒什麼營養的廢話,日常的問候。林嫵心不在焉地應著。
丫鬟們撤了顏料畫筆,重新擺好榻幾,上了茶點。
林嫵纖細白皙的手指拈起一塊點心,反手遞過去。夭夭趴在她背上,下巴擱在她肩頭,張嘴咬住。
林嫵側頭看著她一笑。
兩張如花嬌顏幾乎要貼到一起。
薛沐看得呆住。
這兩個,都是他的。
還這麼和睦,應該高興才是。
可薛沐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夭夭貼在林嫵肩頭,含笑瞥了他一眼。
以薛沐對夭夭的了解,總覺得那一眼裡不含什麼好意,又解讀不出來。
“剛才你說什麼?”林嫵道,“我沒聽清。”
彆說林嫵了,薛沐自己都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了。他咳了一聲道:“夭夭老在你這裡,也不像話。夭夭,該回去回去,彆老打擾夫人。”
夭夭立刻往林嫵背後縮去。
林嫵的眸光都冷下來了。
“夭夭先不回去。”她說,“就先住在我這裡好了。”
夭夭探出頭:“侯爺,我會好好服侍夫人的。”
正妻要妾室服侍,也沒有什麼不對。有些家庭裡,小妾要上夜,睡在正妻的腳踏上,夜裡給端茶倒水,夫妻行房也在一旁伺候。
不過那都是正妻磋磨妾室的手段,怎麼在他家裡,好像有點變味了呢?
林嫵明白是在護著夭夭,好像他才是那個壞人似的?
但林嫵都開口了,薛沐也不會去駁她麵子,夭夭就這麼公然留在上房了。
隻連續好幾日,薛沐想留宿都被拒絕了。
這一次,時日有點長。連林嫵的媽媽都看不下去了,拿捏男人得有度,過頭了也不行啊。她去勸林嫵:“都好幾天了,你也彆氣了。男人都這樣,上頭的時候不管不顧的。何況侯爺的小心都用在你身上了,對彆的人哪有這麼溫柔在意,粗魯了些也是有的。小六本就是買來伺候他的,好吃好喝地養著,又不打又不罵,不過是想讓她伺候罷了,也是天經地義的。”
“知道你是心疼她。”媽媽說,“可你再這麼置氣下去,侯爺遷怒了她怎麼辦?你也得替她想想,終究她這一輩子,得靠著侯爺。”
林嫵沉默了許久,這一日,留宿了薛沐。
夭夭就托著腮坐在床帳外的錦凳上,她如今在林嫵身邊,是最貼身的了,丫鬟們都要靠後。
瞥了眼帳子,帳子微微顫,有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