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嘛呀。”她嘟囔,“困……”
在這個世界裡沒什麼娛樂,照明條件也不好。最亮的就是蠟燭了。
所以夭夭十幾年養成了良好的日落而息日出而起的作息。這兩天的作息都是被薛沐春風一夜給搞混亂了。
“今天敬茶。”薛沐道,“彆讓她等。”
“哦。”夭夭問,“你怎麼在家?”
薛沐道:“今天是休沐日。”
夭夭不說話了。薛沐看了她一眼:“怎麼不高興?”
夭夭伸個懶腰:“沒有。餓了。”
薛沐和夭夭一起用了早飯,一前一後往上房去。
薛沐作為男主人自然走在前頭,走了一段,停住,回頭看看後麵磨磨蹭蹭的夭夭:“怎麼了?”
夭夭打個嗬欠:“沒睡好,沒力氣。”
她眼珠一轉,乾脆不走了,抬起胳膊衝薛沐張開手。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好像會說話,在撒嬌。
薛沐看看丫鬟們。丫鬟們識趣地垂下眼睛,個個繃住。
薛沐過去彎腰抱住了夭夭的腿,把她抱了起來。
夭夭最喜歡薛沐這麼抱她了,坐在他手臂上眉開眼笑。趴下去,在他耳邊問:“昨天你睡哪了?”
薛沐瞥了她一眼。
夭夭咬他耳朵:“告訴我,告訴我,哪個姐姐這麼大本事,留住了你?”
圓了房,夭夭全麵開啟了爭寵模式。
以前剛進府的時候,一二三四五一看她生得漂亮,就對她心生敵意。那個時候夭夭還居高臨下在心裡嘲笑這些無知又可憐的古代女人。
可他媽的形勢比人強。
女人被關在後宅裡,全家就隻有這麼一張飯票。過得好不好,滋潤不滋潤全在這個男人是不是肯多來睡你兩次。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爭不行。真他媽悲哀。
可死道友不死貧道,悲哀也得爭。金絲籠裡夭夭決不能做餓死的鳥,以她的性格,既然要爭了,就得做活得最好的那一隻。
那靈巧的舌尖牙齒,輕咬著耳廓,勾起了薛沐許多前天夜裡的回憶,身體不由自主便燥了起來。
他掐了她一把:“彆鬨,走路呢,摔著你。”
女人之間的競爭男人怎麼會不明白。頓了頓,他道:“昨天睡在書房了。”
“欸?”這個答案始料未及,夭夭意外了。
書房是什麼地方呢?
妻子的院子歸妻子,妾室的院子歸妾室。書房則是完全隻屬於男主人自己的個人空間。
夭夭撲哧笑了。
薛沐覺得她笑得不懷好意,掐她:“笑什麼?”
夭夭道:“鐵打的侯爺,也得休息休……啊喲!”
又被掐了。
“今天你得去敬茶,不能起不來。”他說。
嘖,原來擔心她起不來嗎?好吧,的確是起不來。
薛沐又道:“夭夭,夫人接了你的茶,你就有名分了。”
名分什麼的,不都是用來糊弄女人的嘛。夭夭回憶起來,當年秀才娘子把她賣給了薛沐,還哭哭啼啼地跟她說,薛沐答應了會有立妾文書。
有那麼個文書,不還是妾嘛。
夭夭百無聊賴地用指尖撥拉薛沐發髻上的金冠:“那種東西的意義還不全在你?你高興了我就好,你哪天不高興,還不是一樣能把我換寶馬換寶刀?”
而且說過的話還不算數,隨時拿出來威脅她。
哼。
薛沐看了她一眼。
陽光裡她懨懨的表情都讓人心生愛憐。誰舍得拿她去換寶馬寶刀呢?
夭夭挑眉:“你笑什麼?”
薛沐那嘴角明顯上揚了。
夭夭這淘氣勁,有點危機意識也好,省得她上房揭瓦。
他笑而不語。
夭夭生氣,亂踢:“討厭你討厭你!”
薛沐抱緊她:“彆鬨。”
薛沐在正院外才把夭夭放下來。
走到這了,夭夭反而有點發怵。
她身為一個賣身的小妾,身不由己,這事當然不怪她。但林嫵不知道現在什麼狀態。
聽院子裡那兩個婦人說,她們還有兩個同伴,被派去了夫人那裡。薛沐這混蛋,是鐵了心棒打鴛鴦。她這樣憐香惜玉的人,心最軟了,萬一待會見著林嫵不好,她可受不了。
“她還好嗎?”她揪住了薛沐的袖子,小聲問。
薛沐身形頓了頓。
“以後,每個休沐日,我陪著你來給夫人請安。”他把袖子從夭夭手裡扯出來,抬腳上了台階。
夭夭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
男人,狠起來就真狠啊。
在這點上,絕大部分的女人都比不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