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這種私密的事,換做是他有外人在也不習慣,設身處地的想過之後,如他所願為他留下私密空間。
“嗯。”
一息後沒再聽到動靜,連胤修豎著耳朵仔細的聽也聽不到半分,用內息也感受不到沈持巒的存在。
他走了?
連胤修當即轉身,池中的水也因為他的舉動濺出片片水花,看著他方才還站在那處的地方,眸子越發凝沉。
果然輕易得到的就會被輕賤,沈持巒你好樣的!
他憤怒的一把錘在池水中,池中被激起無數水花飛濺落下,池中的人頭發也被浸濕胸膛大起大伏,攥起的手是止不住的顫抖。
冰冷的寒水包裹著他很快冷靜下來。
“誰?”
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屬於他和沈持巒的氣息,回答他的是樹叢的響動,葉子“沙沙”作響後又歸於凝寂。
連胤修從池中一躍而出匕首被他握在手中,緩慢的向那處移動。
動作很快先裡邊的人一步,將匕首抵在他脖間,遂淵被他猛的一戳整個身子僵硬起來,緊張的看著眼前持刀的人。
這張臉怎麼看怎麼眼熟,身上的氣息也有點熟悉。
想想,再想想……
“是你?!”
遂淵驚詫的瞪大了眸子,他身上有淡淡的碧雲秘羽的氣息,隻要徹底融化乾淨了就會沒有這股氣息。
但他是凡人,要徹底融入身體還需要時間。
碧雲秘羽隻有他和主人還有一個少年食過,記憶中少年的臉龐與眼前人重合。
是他。
少年的模樣比他現在長的要開,差彆驚人的有些大,氣質全然不同。
如果說眼前人模樣似溫順貓咪,藏著肉爪中的利甲,而那日的少年就如放出利甲的野貓一般,正邪模辯攻擊性很大。
本以為是酆鴻煊派來的人,結果拽出個小娃娃。
連胤修有些意外,更加讓他意外是這小娃娃好像認識他,他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他。
“你認識我?”
遂淵能感覺到,抵著它脖子的刀又近了些貼在皮膚上,好似隻要它一動就會被割破喉嚨。
“不認識,吾不認識你。”
遂淵立馬表態,偏偏說上一遍又補了一句,這麼一補活像是典型的說謊。
連胤修的眸子冰冷鎖在它身上,“我在問你一遍,你認識我。”他這句話不再是反問,而是平淡的陳述。
刹那氣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明明自己才是獸,但此刻遂淵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凶猛獸盯上似的。
他身上散發的氣息,讓它忍不住想臣服在他腳底,與主人的感覺不同,甚至比主人……還要可怕。
剛對他建立起來的認知被全部打亂,這個人陰晴不定,簡直就是陰陽臉!
感覺到頸間一陣刺痛,遂淵順手摸了一把,寒冷鋒利的刀片留下了粘稠的液體。
意識到是什麼後,遂淵愕然對他喊了起來,“碧雲秘羽都進你嘴裡了,你還想對吾動手,還有沒有良心了!”
主人救了個白眼狼,現在白眼狼都對它動手了。
這麼危險的人竟然留在主人身邊,太不安全了,就算現在未必覓起殺心,將來總有一天會對主人產生威脅。
遂淵覺察到抵著自己的匕首頓了頓,而後離開它的脖子。
沒了威脅後,瞬息後退幾步遠離他,遂淵伸手擦拭著脖上的血,兩三下沒再擦出來。
長呼出一口氣,就劃了淺淺一道。
哼,白眼狼還知道動手輕些。
原來是吃了碧雲秘羽麼……
連胤修回想起醒來時的情形,宛如被那桪妖獸再次碾壓了一通似的,身上動一分都是刻骨的疼,周身散發著難以入鼻的惡臭味。
與此他還驚異的發現,斷裂的經脈已經融合。
體內流轉的源源不斷的真氣,魔氣也恢複的差不離,雖不似前世那般但現如今對他來說也是綽有餘裕。
掙紮著起身後,才發現他方才躺在一個巨大的深坑旁,隻差幾寸險些掉進去。
而那老者和護寶妖獸也不見蹤影,轉回到神樹前後,本應存放碧雲秘羽的地方赫然空無一物。
想要的東西被人搶了先,被誰搶去無半點頭緒。
不過好在經脈已經融合,這東西他也不是非要不可,雖然不清發生什麼經脈融合了,失了作用這地方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
或許,它知道他的好師尊在幻境中扮演的什麼。
“你在幻境中是以何身份行走。”
對上他如刀般鋒利戳人的視線,遂淵默默咽了口口水,“你管吾以什麼身份行走,人不大管的這麼寬,小心吾咬死你!”
咬死他,原來是化形的妖獸麼。
回想起那老者的種種可疑,還有……被他扒下褲子後聲音的破綻。
以及他被沈持巒護下後為他找尋的那些書籍,他瞥過一眼,可還記得為首那本就是“築基心法”。
一切種種,幻境老者的身份都在指向他。
連胤修眸中帶著笑意,他就知道沈持巒對他動機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