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今日走走也好。”楊開泰拒絕了身邊這小太監的攙扶,隻自顧自的向皇宮裡走,也不用旁人來引路,他知道此時此刻那個人身處何方。
皇宮紅色的牆壁,此時不知被誰拋了幾個雪球,卻也已經沒有人再去清理,宮裡麵的人,或是逃了,或是死了,如今怕是隻餘下三兩成。
與此同時,在一個鋪滿白雪的院子裡,披頭散發的秦烈,正坐在一張石凳上,任憑周遭的風雪蓋在自己身上。
“陛下,您還是入宮去吧,這外麵著實太冷,您的身子骨會出問題的!”身邊幾個小太監趕忙勸道。
這一說,立馬便迎來了秦烈冷漠的一對眼眸,那眸子充滿血絲,仿佛下一刻就要有血滴出來。
“你們是不是也以為,朕已經瘋了?”秦烈沉聲開口問道。
幾日前那些郎中們看過他的身體,隻說他患了癔症,要避免動念,更要儘量不去處理軍事,但是對現如今的秦烈來說,不管軍事,那不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邊上這群小太監,哪裡敢回話,趕忙一起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冰涼,齊聲道:“奴才等實在不敢有這般意思,還望陛下責罰!”
“責罰?責罰你們有什麼用,朕已經丟了半壁江山。”秦烈沉聲開口,拿手撥了撥自己臟亂的頭發,這才再一次看向手中的這封信。
這是秦堂的親筆,他還是認得的,整個大隆,恐怕再找不出如此難看的字。
信上的內容倒也簡單,那秦堂竟然費勁心思,從無數條思路中,替自己尋到了一條生路,那便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楊開泰的身上。
犯上作亂,是他的意思、謀權篡位,是他的指示、殺左天罡,也是他的手筆,甚至就連這天元的年號,都是這楊開泰選的。
總之,他秦烈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傀儡,被人架空,所有的一切,都是吏部尚書楊開泰來主管。
“嗬嗬嗬嗬,若是換做彆人,恐怕還要為你所說的這些話感恩戴德了吧,秦堂?”
秦烈帶著幾分不屑和冷笑,他隻一眼便明白了這秦堂的意思,無非是想讓皇城中內亂,將那些有野心的臣子一個個都揪出來,如此一來,不用他動手,皇城不攻自破。
而他這個陛下,應該也會死於亂刀之中。
想到此,秦烈眼眸中出現幾分冷意,怒吼著說道:“秦堂,朕偏不如你的願!”
此時,楊開泰終於出現在他麵前,一步一踉蹌的,走到他身邊。
“老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如今這皇城內,唯有你,知道朕的心思了。”秦烈看著他,眼中突然間閃過一絲冷漠和陰翳,隻是在他起身之時,立即散開來。
“陛下,如今靖庶人的軍隊,已經到了白寧城,我們必須要早做準備了!”楊開泰趕忙說道。
“這是自然,隻是朕不知道,愛卿所說的準備,是什麼?”秦烈緩緩開口,順著天空中黯淡的視線,觀察著這位尚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