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老板。”
程碧雲從善如流,指了指閨蜜,“她住交警二大隊宿舍。”
宿舍?
傅靖遠微蹙了下眉頭,程碧雲打量著他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那誰……我能問問你是認真的嗎?”
兩束幽深的眸光掃了過來。
程碧雲扯了抹笑,“彆誤會,我就是想說,如果認真的話,帶回家也是可以的。”
傅靖遠扯著嘴角淡淡一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
視線掠過後座好友的臉,她咬了咬牙,決定憑直覺賭一把。
“我覺得八成以上可能應該是……”
不等他反應,幾乎飛也似地溜走了……
夜風幽幽吹過,程碧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傅靖遠從口袋裡摸出了煙。
月色如水,他靠著車身,雙腿交疊,指尖一抹猩紅明滅。
認真的嗎?
轉頭看了眼後座的人,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仰起脖子,嘴角浮起一抹模糊的笑容……
—
許宜帆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恍惚間,似乎有誰在脫她鞋子。
她倏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
一張似曾相識的俊臉在頭頂上空浮現。
這是……傅靖遠?許宜帆皺了皺眉。
“喝點水?”
傅靖遠從床頭櫃端起水杯,剛要扶著她坐起,下一秒,一隻纖細的手探了過來。
“嘭”的一聲,整杯水直接被她撞倒了。
裡麵的水傾灑出來,身上的裙子瞬間濕了,胸口氤濕了大一片。
傅靖遠眸色微暗,收回視線飛快把杯子撈了起來。
結果剛把杯子放回去,領口又被人扯住了。
“看你……這回還怎麼跑?”
許宜帆死死抓住他的衣領,泛紅的臉帶著執拗,“竟,竟敢逃,逃避警……警察追捕……”
傅靖遠嘴角斜了斜,雙手一攤,索性也不掙紮了。
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然後呢,許警官想怎麼處罰我?”
俊帥的臉,痞子似的表情,看在許宜帆眼裡十分紮眼。
她瞪了瞪眼,“誰,誰跟你嬉皮笑臉了?”
打了個嗝,“認,認錯態度……一點都不好,罪,罪加一等。”
傅靖遠好笑地看這她,“然後呢,你待如何?”
不退反進地靠近了些,薄唇噙著玩味,“在我的床上。”
他的床上?
煙草夾雜著清新的男性氣息撲麵而至,許宜帆愣愣望著麵前放大的俊臉,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我呃,我為什麼……會在你的床上?”
傅靖遠盯著那兩瓣嫣紅的嘴唇,喉結不覺滾了滾,一本正經唬她,“你拉著我,非要跟我回家。”
“怎,怎麼會……”許宜帆瞳仁轉了轉,“我明明……要回家……”
肖林建還在等她加班回去,他們要去看電影……
不對,他們已經分手了。
“我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妻子,而不是一個隨時處於戰備狀態的工作機器。”
“就算長得再漂亮,沒有人願意整天麵對一個木頭一樣的女人……”
嗬嗬嗬,心裡一片蒼涼,麵上卻溢出了笑。
他說她是工作機器,嫌棄她像木頭一樣……她的未婚夫,和她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傅靖遠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他試探地探出手,“你——”
後麵的話卡在了喉頭。
一雙纖細的手突然搭上他肩膀,輕輕揪住了他的衣服。
“我真的……像個木頭一樣嗎?”
她臉頰緋紅,原本澄澈的眸子一片迷離。
傅靖遠微怔了下,隨即扯了下嘴角,“誰說的?”
“都這麼說……”她仿佛聽見了他的話,又仿佛自顧自說,“我想結婚……沒有人娶……沒有人要我……”
嬌媚的臉上摻了點憂傷,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動物,眼神迷惘又傷感。
傅靖遠遲疑了一下,大手終於落在她頭上。
手指穿過細膩的發絲輕輕順了順,“怎麼會沒人要……”
這句話她終於聽進去了。
許宜帆仰起頭,望著他突然笑了起來。
“你……要不要我?”
傅靖遠突然覺得口有點乾,他攤了攤手,“我——”
兩瓣柔軟的嘴唇毫無預兆地貼了上來。
傅靖遠微微瞪大眼,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她的親吻毫無章法,兩隻手無意識地在他寬闊的肩膀爬了爬。
他眼底一片暗沉,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在她企圖退開時終於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唔……”
眼底壓抑著洶湧的潮意,他一手環住她,幾乎不給她後退的機會,熱烈而纏綿地吻了上來。
許宜帆從來沒有被誰這麼熱切地親吻過,本就混沌的大腦更是糊成了一片。
輕輕嗯了一聲,卻換來他更加強勢的親吻。
身後就是床,倒下的那一刻意識似乎有片刻的清醒。
她半眯著眼,瞳仁裡印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那個可惡的……總是欺負她的同桌。
意識到這一點,她咬了咬下唇,伸手想要推開他,卻隻觸到一片溫熱結實的胸膛。
傅靖遠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修長的手臂因為微微用力而現出肌理分明的線條。
臉上一貫吊兒郎當的神情卻早已消失。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純黑的桃花眼像暗的化不開的夜色。
“……我是誰?”
屋裡一片寂靜,襯得男人年輕的嗓音越發暗啞。
許宜帆失神地望著他,嘴唇一片瀲灩,“傅……靖遠……唔……”
他眼底的大火終於燃了起來,沒等她說完便再次俯身親了下去。
知道他是誰,就夠了。
“唔……”
許宜帆本就不清醒的大腦更加迷糊了。
熏人的酒意,清冽的男性氣息……
像黑夜中彌漫的大霧,將她全然覆蓋,再也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