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藏作業嗎?”許宜帆咬牙,“往我文具盒裡放蟲子,在我衣服上貼紙條,在我課本裡畫蟑螂,還在我手上塗風油精之後騙我去擦眼睛……”
呃……
記得這麼清?
話說回來,他當初真的對她搞過那麼多次惡作劇?
清了清嗓子,他麵上掠過一絲不自然,“起碼,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吧。”
是沒什麼實質性傷害,頂多也就是讓她練就了一顆強心臟而已。
隻除了……
他當眾把她的日記本念出來那次。
眸光微暗,許宜帆神色平淡了幾分。
“能讓我先穿衣服嗎?”
疏離的神情仿佛昨晚抱著他哭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傅靖遠扯了下嘴角,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緩緩站起身,正要出去的時候又想起什麼,“對了,你那條裙子昨晚被我不小心……”
他抬手做了個撕開的動作,滿意地看見床上的人表情僵了僵,他輕牽嘴角,“那邊有衣帽間,請自便。”
許宜帆:“……”
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她臉上故作淡定的表情終於被擊碎。
頭疼欲裂地抓了抓頭發。
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和傅靖遠……
果然酒這玩意兒她就不能碰。
又緩了會兒,她掀開被子,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底下的情況比想象中更加慘烈。
苦笑了一聲,她撐著床墊,以低倍數的慢動作緩緩下了床。
除了那條慘不忍睹的裙子,其他衣物倒還能穿。
勉強套上貼身衣物,許宜帆扯過床單裹住自己推開了他所說的衣帽間。
這一開,猶如愛麗絲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雖然是衣帽間,麵積卻和她原來的房間差不多大。
裡麵衣服琳琅滿目,就像外麵那間大臥室,再次提醒她,有錢的人世界和自己離得有多遠。
扒拉著專門用來掛上衣的架子,挑來挑去,好不容才找了件版型看起來沒那麼大的。
她拿著衣架走到牆麵那扇偌大的更衣鏡前比了比,視線不經意落在鏡中那張嫣紅嬌媚的臉上。
整個人瞬間定住了……
什麼鬼,這還是她嗎?
……
半個小時後,臥室的門打開了。
許宜帆先是探了個頭,過了會兒才慢慢把身體挪了出來。
客廳空間十分空曠,裝修風格和臥室一樣簡潔。
外麵一個大陽台,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那兒,傅靖遠麵朝裡倚著欄杆,嘴裡叼了根煙,握著手機正低頭撥弄著。
大約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響,他緩緩抬頭,視線朝這邊看了過來,半闔的眉眼在煙霧裡顯得有些模糊。
許宜帆有些不自在地低頭扯了扯衣服。
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寬大大的男士t恤,差不多遮到大腿中間的位置,底下則一條同樣寬大的西褲,褲管太長,折了好幾折還不停地往下掉。
遠遠看去,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傅靖遠嘴角一彎,雙指夾著煙頭一撚,隨手扔進桌上的煙灰缸。
“看起來不錯。”
戲謔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許宜帆抬頭,望見傅靖遠推門而入,一手插袋,眼裡幾許促狹。
臉頰一燙,不由橫了他一眼,“不錯什麼不錯?”這樣子能出門嗎?
控訴的眼神看在傅靖遠眼裡,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幾許。
她這會兒已經洗掉了臉上的妝,一張臉白白淨淨的,倒是比昨晚那身更適合她。
儘管……那條高開叉的裙子誘惑力十足……
喉結上下滑動了下,他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越發覺得那條西褲十分礙眼,雖然自己一次都還沒穿過。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姚昌,幫我買兩套女式運動服過來。”
……
“號碼?”
……
用眼睛丈量了下她的身形,無視她張嘴欲出的抗議。
“m碼差不多了。”
說完乾脆利落掛掉了電話。
許宜帆:“……不是,我不需要——”
“肚子餓了吧?”
傅靖遠輕描淡寫打斷了她,“我煮了餃子,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
許宜帆下意識搖頭,“我不吃——”
“還有小米粥。”
“我不——”
“核桃包。”
“不吃。”
“好吧。”
傅靖遠無奈地看著她,“那你想吃什麼?”
這並不是重點吧。
許宜帆望著他,搖頭,“你可能有些誤會了。”
誤會?
傅靖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誤會什麼?”
想起昨晚的事,許宜帆目光閃了閃,對著這張臉多少有些彆扭。
定了下神,故作泰然自若,“沒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是嗎?”
傅靖遠雙手環胸,斜了斜嘴角。
“許警官,這是不打算認賬了?”
“認賬?”許宜帆愣了愣,“認什麼賬?”
仿佛早就猜到她會這麼一問,傅靖遠輕輕眯了眯桃花眼。
盯著她,薄唇一字一頓吐出,“你說,要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