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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蓄謀已久 似水夏夜 77012 字 9個月前

chapter 16(萬字)

chapter 16

“……”

空氣有一瞬寂靜。

傅靖遠看著麵前那張無比正經的臉, 差點沒被她逗笑,“想象力挺豐富的。”

抬手?毫不客氣揉了?揉她腦袋,“你怎麼不乾脆說我在這上班?”

“我哪兒知道……”許宜帆偏了下頭, “你什?麼時候在這多了?個?家?”

“說的好像我有很?多個?家一樣。”她頭發手?感不錯, 傅靖遠沒忍住,伸出爪子又爬了?兩下。

空間就這麼點大,某人手?長,許宜帆避來避去愣是避不開,惱得抬手?一個?手?刃就劈了?過去。

“喲, 許警官動真?格呢?”

傅靖遠眯了?眯眼,身體一偏, 輕鬆避開了?。

許宜帆沒想就這麼被就遊刃有餘躲開,微愣了?一下, 卻見駕駛座男人薄唇一揚,緊跟著,一道疾如閃電的掌風迎麵劈了?過來。

又快又狠,似乎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

許宜帆來不及思考, 下意識護住自己頭頸,雙手?往上一擋。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突然?凝住了?。

車裡落針可聞。

想象中?的痛感卻並沒有落下來。

許宜帆等了?會兒,緩緩抬頭, 望見那?張帶著戲謔的俊臉。

傅靖遠嘴角噙著抹笑,“怕了??”

“誰怕了??”

定定望著那?雙含笑的黑眸,許宜帆的勝負欲被激了?起?來。

好歹學過最基本的擒拿,怎麼會怕?

她擰起?眉頭,再次探手?, 一手?迅速抓住他左手?腕,另一手?跟著勾住她手?肘, 用力一翻……???

沒動?

許宜帆抬頭疑惑看了?一眼,卻見駕駛座男人穩如泰山,連坐姿都沒變一下。

她咬了?咬牙,愈發下了?大氣力。

用力一扯——???

還是不動!!!

傅靖遠表情輕鬆任她扣住自己的手?臂,甚至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減半分。

許宜帆有些不信邪。原來在警校訓練時她也曾和男學員比試過,在這方麵並非毫無經驗,雖然?女人在力量方麵可能並不占優勢,但身體的靈活度和柔韌性絕對比男人要優越,之前她在實戰測試時就曾靠著技巧和速度戰術繞過對手?的防禦,繼而?進行攻擊……

然?而?這兩點在他這似乎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就這麼點力氣?”閒散的男性嗓音自對麵傳來。

她微愣抬頭,望見傅靖遠那?雙帶著揶揄的桃花眼,“還是多吃點飯吧……”

話音未落,男人原本戲弄的眼神驟然?一淩,臉上懶散儘數褪儘,下一秒,原本被她扣住的手?腕一個?迅捷翻轉,順時針反扣住她右手?,微一用力——

許宜帆隻覺手?腕一麻,不由自主鬆開了?手?。

還來不及反應,手?臂就被一隻遒勁的大手?勾住了?,緊跟著肘關節也被人向下一壓,一拽一擰——

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拉了?過去,瞬間再也動彈不得。

“還打?嗎?”

清冽的男性氣息儘在咫尺,許宜帆臉頰一燙,用力掙了?掙,卻怎麼也掙不開,“你放手?。”

傅靖遠表情懶散地扣著人,嘴角微微上揚,“我又沒用力。”

“你——”

許宜帆努力回憶著從前學過的那?些擒拿解脫技巧,咬了?咬牙,使出全力想要將手?臂從他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然?而?扣著她的那?兩隻大手?仿佛鐵鑄似的,無論她怎麼使勁,愣是怎麼也掙脫不開,幾個?回合下來,不用說反擊,她整個?人依然?被他扣在懷裡,額頭上的汗都溢了?出來。

“嘖嘖嘖。”

戲謔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傅靖遠搖了?搖頭,“就這麼點三腳貓功夫,還怎麼抓歹徒?”

“你管我。”許宜帆氣得臉都紅了?,一般歹徒,誰會有這樣的身手??

她就是再菜也看得出來,麵前這家夥絕對受過專業的訓練,而?且水平遠在她之上。

兩人離得那?樣近,這個?姿勢就像被他抱在懷裡一樣,堅實的男性胸膛熨帖在身後,她甚至能感覺到陣陣有力的心跳聲從後背傳來。

臉上更?燙了?,她幾乎惱羞成怒,“傅靖遠,你給我鬆開。”

傅靖遠眸光掃過麵前那?張泛紅的臉,再不鬆手?,估計真?給人弄生?氣了?。

低低笑了?一聲,終於鬆開了?她的手?。

手?腕驟然?一鬆,酸澀感跟著傳來,許宜帆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不由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自己先動手?的,還怪起?我來了??”

傅靖遠表情無辜,視線卻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日更最新完結文,在企惡裙五而斯舊另八義九尓雖然?剛才已經控製了?力度,但是上麵還是留下了?幾道抓痕。

許宜帆憤憤瞪了?她一眼。

心裡其實更?多氣得是自己能力的不足。

就像他說的,就這麼點三腳貓功夫,還怎麼當警察……

迎著那?兩簇小火苗似的目光,傅靖遠微微一怔。

不同於那?晚初見時漂亮卻平板的樣子,因?為生?氣她臉上緋紅一片,一雙泛著怒意的大眼睛瞳仁透亮晶瑩,如同被水浸過的玉石,鑲嵌在一張清妍的臉上,終於有點這個?年齡女孩該有的俏麗和生?機,尤其是那?兩片細膩嫣紅的臉頰……

嘴角笑意輕揚,傅靖遠努力克製住想要上手?的衝動,手?臂一伸,從後排車載冰箱裡拿了?瓶易拉罐出來。

“你們交警又不怎麼接觸犯罪分子,何?況你一個?小內勤,平時都在辦公室裡,哪裡需要真?槍實彈,這點水平對付也足夠了?。”

語氣和緩,仿佛看出了?她心裡的羞惱。

許宜帆看著遞到麵前的冷飲,直接偏頭拒絕,“我不喝。”

先給一巴掌再給遞顆糖,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說她三腳貓的?

這個?和解,她拒絕。

“誰說給你喝的?”

傅靖遠好笑地掃了?她一眼,輕揚了?揚手?裡的易拉罐指著她的手?說,“敷一敷,彆回頭淤青了?。”

許宜帆天?生?冷白皮,唯一的缺點是比較敏感,稍微磕點碰下都會留下痕跡,尤其那?晚…第二天?身上簡直沒法看……

想到這,她臉上一燙,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他的目光,“不用了?。”

傅靖遠嘖了?一聲,不由分說抓過她手?,“聽話,淤青就不好看了?。”

要你管。

許宜帆懟人的話未出口,冷不防被冰涼的鐵質易拉罐刺地一個?激靈。

想要往回縮,手?卻被他一把扣住,“一會兒就好了?。”

語氣和緩,帶了?點難得的耐心。

許宜帆怔怔看著麵前的人,有些呆住。

男人微低著頭,一手?小心翼翼握住她的,一手?拿著冷飲輕輕壓過她手?背,動作十足溫柔。

車內光線有些暗,顯得男人原本略顯桀驁的五官溫順了?許多,長而?濃密的睫毛覆下來,像兩把小扇子似的,被外麵車場的燈光一照,落下兩排細碎的剪影……

到嘴的話哽在喉頭,她緩緩垂眸,視線落在兩隻對比鮮明的手?上,男人的手?很?大,小麥色的皮膚比她的要黯一些,但是看起?來十分健康的樣子。

聽說長期抽煙的人手?指會有些泛黃,不過他的手?指倒是很?乾淨,指節分明,指甲圓潤乾淨,指腹帶著層繭子,握著她手?背時,灼熱又酥麻……

許宜帆感覺手?被燙到了?似的,再次縮了?一下。

“再亂動。”傅靖遠抬頭瞥了?她一眼,語氣不是很?好,“許小妞你皮癢是不?”

眼底戾氣一閃而?過,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許宜帆恍惚想起?自己和他同桌那?會兒,有一次來大姨媽肚子疼的難受,一早上趴在桌上整個?人蔫蔫的,傅靖遠以?為她胃疼,也不知道抽的什?麼筋,就硬拉著她要帶她去醫務室看,她怎麼可能會跟他去,推脫幾下惹得他當場臉就臭了?。

“不看醫生?你想找打??”

“老實點,很?快就好了?。”

男孩粗嘎的嗓音被清越的男性聲音所覆蓋,也將她自遊離的記憶碎片中?拉回。

許宜帆想起?剛才兩人纏鬥的結果,默了?默,隻能乖乖任他抓著手?給她冰敷……

幾分鐘過後,傅靖遠盯著她手?背上淡化了?不少的紅印,滿意地鬆開了?手?。

隨手?將易拉罐往邊櫃上一塞,“差不多了?。”

許宜帆張了?張嘴,剛想說他小題大做,視線不經意落向對麵車窗,她愣了?一下,差點沒叫出來。

經過剛才那?麼一通折騰,她頭發全亂了?,幾縷碎發張牙舞爪地從皮筋裡裝出來,整個?人活生?生?從哪個?瘋人院裡跑出來似的。

傅靖遠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瞥了?一眼,顯然?也看到了?。

薄唇輕勾,“挺有藝術感的。”

藝術你個?鬼。

他們平時上班對著裝要求嚴謹,頭發都紮的十分齊整,哪像現在這麼邋遢。

許宜帆解開皮筋將頭發全部放下來,鏡子倒是現成的,她對著玻璃窗爬了?爬頭發,重新抓成一束馬尾辮,一手?抓著頭發一手?拉著皮筋,將那?些不聽話的頭發全部抓牢,繞著皮筋綁上去……

傅靖遠一手?支著車窗,看著她將頭發重新紮的一絲不苟,不由唇角翹了?翹,“你頭發放下來好看。”

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海藻似的長發披散在枕畔,映出一張嫣紅的臉。

目光微暗,細膩柔軟的發絲看得他心頭有些發癢,忍不住探手?抓了?把青絲在手?裡,食指纏著發絲繞起?了?圈……

許宜帆好不容易紮好,從鏡子裡看到一隻不老實的大手?,動作一頓,連忙從他手?裡把頭發搶回來,“彆亂弄我頭發。”

傅靖遠哦了?一聲。

微微歪著腦袋,慢條斯理地問,“其他地方就可以?嗎?”

一張俊臉隱在昏暗的車廂裡,臉上笑容意味深長。

二世祖似的表情,又壞又痞。

許宜帆:“……”

反應過來臉瞬間燒成一片,白了?他一眼,“流氓。”

“這就流氓了??”

傅靖遠也不以?為意,從兜裡摸出煙,“那?要是真?流氓起?來某人不得哭。”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笑意又揚了?起?來,薄唇輕啟,“哭”字含糊咬在唇齒間,再緩緩吐出,尾音有種撩人的繾綣。

許宜帆覺得自己再待下去肯定要瘋。

“無聊。”解開安全帶,幾乎逃也似的下了?車。

傅靖遠沒攔她,嘴角依然?噙著抹笑,掏了?根叼在嘴裡,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微微低頭,等到猩火光亮起?才緩緩推門下車。

偌大的地下停車場,許宜帆無頭蒼蠅似的往前走,仿佛後麵跟著群牛鬼蛇神。

所謂秀才遇到兵,形容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軟硬不吃,幾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和這個?從前唯恐避之不及的浪蕩子領結婚證。

雖然?相比道貌岸然?的肖林建,這個?男人看起?來似乎還有那?麼一丁點擔當……

呃,想哪兒去了??

真?是腦子進水了?。

壓下心頭亂緒,許宜帆定睛望著麵前一整片的車子,才發現自己似乎迷路了?。

這個?停車場比想象中?還要大,站在岔路口,她抬頭望向上麵陌生?的指向牌,一時有些迷茫,出口在哪裡呢?

角落裡,傅靖遠斜斜靠在車頭,眼看那?道纖細身影在路口停下來,才不急不忙“哎”了?聲,“電梯在這邊。”

清越的男性嗓音在空曠的車場裡顯得十分清晰。

頎長的身影,玩世不恭的表情,嘴裡叼著的煙以?及……身後那?部啞光黑的邁巴赫。

伴隨著一道車門關上的聲響,前麵的人沒回頭,倒是旁邊紅色寶馬旁的女人朝這邊看了?過來。

那?是一個?時髦的年輕女人,栗色的大波浪卷發,酒紅色的小V領修身連衣裙,勾勒出纖細的曲線,腰臀隨著行走的每一個?步伐款款擺動,顯得風情無限。

高跟鞋踩在空曠的地麵上,一步,一步,噠噠噠的聲音悅耳撩人。

傅靖遠淺淺咬著煙蒂,才發現視線被一道陌生?的身影擋住了?。

“新來的鄰居?”略顯嬌媚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傅靖遠眉頭微乎其微蹙起?。

目光在那?道婀娜的身影上略略一瞥,卻並不答話。

氤氳的煙圈後是男人輪廓分明的臉,懶散不羈的樣子仿佛帶著天?生?的吸引力,讓人欲罷不能。

女人輕輕抬手?,似是不經意地撥了?把肩上長發,嘴角笑意越發明媚,“我住三號樓,你呢?”

傅靖遠眉眼間的不耐在觸到不遠處那?道掉頭返回的身影時微微一動,他拿下叼在嘴裡的煙,懶散吐了?口煙圈,“我也住三號樓。”

“這麼巧啊。”女人目光小魚似的遊過他寬闊挺直的肩背,輕輕揚起?手?機,“要不,加個?微信?”

眼底的撩撥再明顯不過。

“行啊。”

傅靖遠無所謂地扯了?下嘴角,眯著眼睛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女人眼睛微亮,精致的臉上表情依然?矜持,紅豔的嘴唇卻克製不住地往上揚,“那?,我掃你?”

傅靖遠嗯了?一聲,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向女人身後那?道猶豫的身影。

然?後,在她即將走到麵前時輕啟薄唇,語氣慢條斯理,“不過,得先問我老婆意見。”

女人:“……”

順著他的視線怔怔轉頭,才發現不遠處站著道纖細的身影。

黑色短T黑色長褲,左胸口一排白色的英文小字——police。

……

一直到兩人進了?電梯,許宜帆還記得女人臉上尷尬窘迫的神色。

沒好氣瞥了?眼一旁笑得像隻狐狸似的罪魁禍首,“耍彆人很?好玩?”

傅靖遠絲毫不覺得愧疚,嘴裡的煙早在進電梯前就已經掐滅了?,他舌頭頂了?下腮幫,克製住了?再來一根的衝動。

“誰讓她勾搭勾引有婦之夫?”

“誰是有……”

許宜帆話說到一半,對上男人帶笑的桃花眼,她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那?誰讓你招蜂引蝶了??”

沒那?個?意思還非要給人希望,不主動也不拒絕,這種男人最可怕了?。

傅靖遠定定打?量著她神色,唇角一牽,“傅太太吃醋了??”

吃你個?大頭鬼。

許宜帆白了?他一眼,“沒想法還招惹人家,是不是太損了??”

“我招她?”這口鍋有點大。

傅靖遠臉上笑意一斂,“我可沒讓她過來。”

要不是為了?逗許小妞,剛才那?些話早就縮略成一個?“滾”字了?,哪還有後麵什?麼事。

許宜帆張了?張嘴:“……”

打?量了?下他神情,男人說這話時眼神淡漠,抿直了?唇,英挺的眉眼連不屑都很?寡淡,仿佛之前嬉皮笑臉逗弄她的是另外一個?人。

許宜帆想起?那?天?同學聚會時他對卓雁的態度……

她閉上嘴,心裡再次肯定,這男人就是個?禍害。

大概沒有哪個?女人入得了?他的眼吧?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幾乎與此同時,耳邊響起?“十三層到了?”的提示音。

傅靖遠一手?護住電梯,一手?十分紳士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許宜帆望著他,表情有些遲疑。

仿佛看出了?她心裡的顧慮,傅靖遠眼底笑意漸深,“許警官怕我把你賣了??”

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賣不賣的?

許宜帆定了?定神,抬腳出了?電梯門。

一層統共隻有兩戶,傅靖遠住的那?戶在左邊。

坐北朝南的戶型,南北通透,一進門便?感覺一陣怡人的涼風穿堂而?過。

標準的大三房,比許家那?套大很?多,尤其客廳,幾乎是兩倍。

“這是臥室,書房……那?邊廚房,餐廳,客衛……”

傅靖遠一手?插兜一手?朝麵前指了?指,反正地方就這麼點大,也沒什?麼好介紹的。

轉頭看向身側人,“肚子餓了?吧?”

許宜帆正想說不餓,肚子卻十分不配合地咕噥了?兩聲。

空曠寂靜的客廳,一點兒動靜都很?清晰,她臉上一燙,表情染上幾絲窘迫。

傅靖遠眼底一抹了?然?,卻難得沒有笑她,“麵吃嗎?”

高大身體踱進廚房,“其他的可能需要花點時間。”

許宜帆不挑食,卻對他的廚藝抱有懷疑,“你會煮?”

纖塵不染的廚房,似乎從來沒用過。

“怕我霍霍你的胃?”

傅靖遠打?開冰箱門,轉頭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放心,前麵就是醫院。”

許宜帆咬牙,“那?我還是回去……”

吃她的泡麵也好過去醫院。

見她朝門口走去,傅靖遠也不攔她,手?還保持著開冰箱門的姿勢,慢悠悠地說,“行啊,煮完給你送交警大隊去。”

反正就在對麵,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不遠處的人身形一頓,果然?轉過身來。

“傅靖遠,你到底想乾嘛?”

她實在不懂他的意思,放著那?麼大的房子不住,卻偏偏要跑到他們大隊附近來租房,這麼大一套,一個?月租金都要大幾千吧……

傅靖遠表情不變聳了?聳肩,“你不是嫌我那?邊離你上班的地點太遠嗎?那?就搬近一點。”

反正協議都已經簽好了?,下周就能過戶。雖然?他哥說直接給他,不過親兄弟明算賬嘛,他可不打?算占便?宜。

“你知道我問得不是這個?。”許宜帆有些頭疼,“沒必要這麼較真?吧?”

“較真??”傅靖遠挑眉,“較真?什?麼,吃個?飯而?已。”

“隻是吃飯嗎?”許宜帆表示懷疑。

“吃吃喝喝過日子。”傅靖遠表情無辜,“正常人結了?婚不都是這麼過?”

許宜帆張了?張嘴,表情像吞了?隻蒼蠅似的。

換做另外一個?人,哪怕肖林建從前說的時候她都信了?。

可是這話從傅老板嘴裡冒出來,就怎麼聽怎麼怪異。

無論從哪個?方麵看,他都不像是那?種會跟人好好過日子的男人。

見她半晌沒說話,傅靖遠沉吟道,“要辦婚禮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時間可能倉促了?點,不過也沒關係,找個?婚慶公司就行,想到她穿婚紗的樣子,他眼神不由多了?幾分期待……

“傅靖遠。”許宜帆感覺自己真?的要瘋,“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收回飄遠的思緒,傅靖遠表情無辜,“我什?麼時候不清醒了?了??”

視線對上那?雙上揚的桃花眼,男人瞳仁純黑,似夜下大海,根本看不出什?麼想法,反而?看久了?,有種沉溺其中?的危險。

許宜帆臉頰微燙,“那?天?的事本來就是個?意外。”

“然?後呢?”傅靖遠眯了?眯眼。

許宜帆眸光微閃。

一味逃避不是辦法,她覺得自己還是得和他說清楚。

深吸了?口氣,再次望向他,“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知道你也隻是一時衝動,或許也是和家裡置氣,反正,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離婚手?續?

傅靖遠幾乎要氣笑,“你當民政局什?麼地方,菜市場嗎?”

許宜帆被他問得一滯,雖然?才結婚又離婚確實有些奇怪,但也好過一錯再錯吧。

“不然?你想怎麼辦?就這麼糊裡糊塗過下去?”

她停頓了?一下,想起?肖林建和許思思,語氣不由帶了?點自嘲,“我這個?人很?無趣,你就算要玩也找個?有意思一點的。”

玩兒?

“嘭”的一聲,冰箱門關上了?。

傅靖遠嗤笑一聲,一雙桃花眼輕輕上揚,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許小妞,你這個?人有時確實挺無趣的。”

是吧,大家都這麼說。

許宜帆眼神黯了?黯,卻沒吭聲。

傅靖遠雙手?環胸,倚著冰箱懶懶補充,“也就床上好一點……”!!!

許宜帆臉上瞬間燒起?,“傅靖遠——”

“難道我說錯了??”傅靖遠舌頭頂了?頂腮幫,“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誰……”

“打?住!”

許宜帆頭疼地不行,“那?天?是我酒喝多了?,你就當我犯糊塗不行嗎?”

“那?怎麼行?”

傅靖遠眸光微冷,語氣卻依舊閒散,“許警官應該比我更?清楚,不管酒駕還是醉駕,當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怎麼能相提並論?”

許宜帆隻覺一個?頭兩個?大,怎麼就和他說不通呢,“你又不缺女人,難道你每談一次戀愛都要和人家結婚?”

要真?這樣,那?他的婚姻史不知道該有多豐富?

這也是她後來才想起?來的,那?天?宿醉醒來,腦子一團漿糊,根本就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傅靖遠果然?不說話了?。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樓下隱約傳來孩子玩鬨的聲音,卻襯得屋裡越發靜謐,落針可聞。

許宜帆視線在他臉上頓了?頓,“所以?說——”

“如果說這是我第一次談對象……”

略微壓低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話。

許宜帆愣了?愣,卻見不遠處男人眸光沉沉注視著她,聲音低的有些沙啞,“你信嗎?”

“……”

許宜帆張了?張嘴,“怎麼可能?”

當她眼瞎嗎?不說那?天?同學聚會時圍圍在他身邊那?麼多鶯鶯燕燕,就剛地下車場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招了?一個?,應該說這些年他身邊的女人就沒斷過吧?

迎著那?雙質疑的眼睛,傅靖遠自嘲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煙盒,“不信拉倒。”

打?火機“啪”的一聲發出清脆聲響,他微微偏過頭點煙,半闔的眉眼在猩紅的火苗裡顯得越發深邃。

“沒有我也有彆人。”

他抽了?口煙,語氣依然?慢條斯理,“就不怕回頭你家裡再給你隨便?塞一個??”

頎長的身影,玩世不恭的姿態,像極了?某部港劇裡的海王,雖然?那?張臉帥的足以?讓人忽略掉他的惡劣行徑。

許宜帆皺了?下眉沒接話。

傅靖遠叼著煙,目光從煙霧後落過來,“還是……想等你單位安排相親活動?”

許宜帆眉頭幾乎擰在一起?。

他看得很?透徹,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許宜帆想要的。

卻又是可以?預料到的麻煩。

她抿了?下唇,“那?你呢?”

他想要什?麼?總不會真?想和她過日子?

這個?想法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傅靖遠緩緩吐出一口煙圈,嘴角微乎其微地彎了?彎。

繚繞的煙霧讓不遠處的那?道身影顯得有些模糊,他輕笑了?聲,壓低的男聲染上幾絲曖昧,“缺個?暖床的唄。”

反正在她心裡他總落不到好。

許宜帆臉頰一燙,眼神剛瞪過去就聽男人不急不慢補充道,“順便?給某人擋擋爛桃花。”

回絕的話霎時哽在了?喉頭裡。

定定望著不遠處抽煙的男人,許啟仁和李雙琴的臉掠過腦海,她有些猶豫了?。

如他所說,如果有一本結婚證在,確實會省掉很?多不想麵對的問題,更?何?況經曆了?肖林建和許思思的事情,她心裡對婚姻和戀愛僅有的一點念頭也已經被扼殺了?。

既然?沒有期望,也就無所謂和誰了?。

何?況……

她咬了?咬下唇望向對麵那?張帶著痞勁的俊臉,如果隻是擋箭牌,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將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傅靖遠輕牽了?牽嘴角。

魚兒已經上鉤,他不缺耐心。

轉身再次打?開冰箱,“我先煮麵,書房有電腦,無聊可以?先玩會兒。”

許宜帆咬了?咬下唇,卻沒有再拒絕。

“旁邊小冰箱有茶葉。”

見她還是沒說話,傅靖遠眸色深了?深,也不再多說。

他關了?門,廚房很?快響起?油煙機運作的動靜。

冰箱裡的食材很?足,幾條處理過的魷魚看著很?新鮮,姚昌那?小子話多了?點,辦事卻十分周到。

傅靖遠低頭認真?清洗魷魚,考慮這個?月給他加獎金。

燒水煮麵,乾烙海鮮,煮湯,炒料,炒麵條最後再加入海鮮和料……

很?久沒做飯了?,傅靖遠將蝦頭用筷子挑出來扔掉,今天?時間不夠,接下來得多練練。

就某人那?小身板,明顯是營養不良的。

出鍋端盤,傅靖遠推開廚房門時許宜帆正坐在沙發上,聞聲有些恍惚地轉過頭,見他手?裡端著兩個?盤子,連忙站了?起?來。

“燙。”

傅靖遠小心避開她伸過來的手?,示意她去拿餐具。

許宜帆拿完筷子和湯匙過來,視線在男人和桌上兩份賣相頗為不錯的意大利麵之間徘徊,表情十分意外。

粉紅的明蝦,白嫩的魷魚,條理分明的扇貝……中?間夾雜著幾顆翠綠的香菜,加上陣陣香味,令人食欲大動……

“先吃吧。”

傅靖遠放下碗碟,轉身又去了?廚房,等到再次出來時,手?裡端著紮顏色朱紅的葡萄酒。

許宜帆現在一看到酒心裡就發怵,“我不喝酒。”

傅靖遠好笑瞥了?她一眼,“喝酒怎麼了??”

拿過一旁玻璃杯,抬手?徐徐倒了?進去,“小酌怡情,大酌傷身,一小杯沒事。”

他還敢說?

許宜帆惱怒瞪他,上次喝酒的後果現在還在麵前擺著呢,這次說什?麼也不喝。

“今天?工作日,不能喝。”她自認這個?理由十分正當。

傅靖遠嘴角上揚,將少的那?杯遞到她麵前,“又沒讓你乾了?,抿一口意思一下。”

意思什?麼意思?許宜帆堅決不上這個?當。

“要喝你自己喝。”

“真?不喝?”

傅靖遠眸光掠過她臉頰,表情有些惋惜,“好歹算喬遷,居然?連個?慶祝的人都沒有。”

“喬遷什?麼喬遷,這不是你租……”

許宜帆後麵的話沒出口,指著偌大的客廳微微瞪大眼,“你這房子……”

傅靖遠朝她輕輕舉起?杯子,笑得眼睛輕輕眯起?,“我什?麼時候說是租的?”

許宜帆咽了?咽口水。

隻能說真?的壕橫。

她每天?路上來回通勤時間都要一個?多小時,還不包括臨時應急響應的。

從前也不是沒考慮過大隊對麵這片鳳凰小區,但也隻敢想想,光一個?首付就讓足以?讓她望而?卻步。

記得佳媛好像就有一套小兩房在這兒,那?時她還羨慕過她,住在這兒,碰到應急隊突擊抽點人員什?麼的,一點兒都不慌……

“包吃包住包暖床,真?的不考慮嗎?”

清越的男性嗓音拉回了?許宜帆的思緒,她微怔望向桌子對麵男人。

傅靖遠朝她舉了?下玻璃杯,半眯的桃花眼帶著若有似無的誘惑。

原本略顯輕浮的動作,卻因?為男人乾淨的麵部輪廓和深邃立體的五官,不僅絲毫不做作,反而?多了?絲雅痞的味道。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顏值即是正義,頂著這樣一張臉,好像做什?麼都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離你們大隊也就幾步路,值班加班也不愁太晚回去……”

傅靖遠輕晃了?晃杯,語氣不急不慢。

玻璃杯再次往自己麵前推了?推,許宜帆感覺自己好像在鉤子旁邊徘徊的魚。

察覺出她的動搖,傅靖遠繼續放鉤子,“下雨天?或者天?冷的時候,也不用一早起?來趕路……”

許宜帆默然?片刻,終於咬牙問他,“有期限嗎?”

這是同意了??

傅靖遠眼中?一亮,剛要開口卻見許宜帆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反正你哪天?想離了?提前和我說一聲就行。”

“……”

傅靖遠張了?張嘴,最後隻是衝對麵微揚下巴,“那?行,一會兒我幫你過去拿行李。”

許宜帆望了?眼外麵的天?色,“不用,就一點東西,明天?下班帶過來就行。”

“也行。”

最重要的問題解決了?,傅靖遠心情肉眼可見地愉快,端起?杯子碰了?下她杯沿,“我乾了?,你隨意。”

“算了?吧。”

見她不為所動,傅靖遠也無所謂,放下空了?的杯子又給自己倒上,“這葡萄汁口感還不錯。”

語氣帶著滿足的喟歎。

許宜帆:葡萄汁?不是葡萄酒嗎?

仿佛看出她的疑問,傅靖遠眼尾上揚,牽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嘗嘗?”

許宜帆端起?酒杯狐疑聞了?一下,一股甜酸的果香味迎麵撲鼻,仔細嗅了?嗅,好像真?的沒有酒味。

抬眸,剛好對上那?張笑得跟狐狸似的俊臉。

“你騙我?”

傅靖遠已經笑出聲來。

這妮子還是跟從前一樣好忽悠。

男人唇形好看的嘴角大喇喇咧開,臉部輪廓微微收斂,眼底卻氤氳著一股頑劣的孩子氣。

許宜帆咬了?咬牙,到底沒有像從前那?樣一激就怒。

白了?他一眼,“幼稚。”

說完徑自拿起?筷子吃麵。

折騰了?一晚上,許宜帆是真?的餓了?,幾口下肚,居然?覺得這人雖然?惡趣味了?點,煮的意大利麵口感卻還不錯。

傅靖遠壓了?壓唇角,饒有興味地支著下巴看她吃麵。

沒一會兒的功夫,許宜帆便?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做光盤行動。

她吃飯動作乾淨利落,並不像那?些整天?念著減肥多吃一根麵條就跟要了?她們命似的女生?。

傅靖遠視線在她身上掃了?掃,就是好像沒怎麼長肉,胳膊細的感覺一掐就會斷掉,身形還是跟高中?那?會兒一樣瘦。

他眼神微暗,幸好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

許宜帆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不然?估計把盆子往他頭上扣的想法都有。

吃完麵,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葡萄汁,酸酸甜甜的口感很?解膩。

傅靖遠自己卻沒怎麼動筷,將自己那?盤又往她麵前推了?推,“這邊還有。”

許宜帆放下杯子,疑惑地掃了?眼他盤子裡幾乎沒怎麼動的麵條,“你不吃嗎?”

傅靖遠搖頭,“不喜歡吃麵。”

不喜歡還煮那?麼多,許宜帆瞥了?他一眼,“浪費。”

他是不喜歡,但是她喜歡吃唄。

傅靖遠壓下眼底情緒,站起?身準備收拾碗筷。

他那?一盤麵幾乎沒怎麼吃,見他拿起?垃圾桶要倒,許宜帆連忙阻止,“不吃也彆倒啊。”

“海鮮不能過夜,扔了?就行。”傅靖遠不以?為意地看了?眼手?裡盤子。

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許宜帆咬了?咬牙。

伸手?把盤子搶救過來,“給我吃。”

傅靖遠有些意外,雖然?那?盤他剛也沒扒幾口。

摸了?摸鼻子,“幸好賺點錢,不然?還不夠養家糊口……”

兩束眼刀甩了?過來,他話鋒一轉,扯了?個?笑,“呃……您繼續。”

許宜帆無所謂他怎麼看自己,她以?前在鄉下和奶奶生?活慣了?,那?種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觀念早已厚植於心,彆的也管不了?,但要她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把那?麼好的一碗海鮮麵倒了?,實在做不到。

又一盤意大利麵吃完,這回真?的撐得不行。

“下次吃不下就不要勉強。”傅靖遠收起?盤子,“回頭把胃撐壞了?。”

許宜帆抿了?口葡萄汁沒吱聲,他出生?優渥,哪知道她曾為了?一個?月幾百元生?活費給許啟仁打?了?個?一個?又一個?電話,說儘討好的話……

傅靖遠說完,見她眼神有些晦澀,他大概也知道她從前的生?活過得不是很?好。

張了?張嘴,半晌隻低低說了?聲,“那?下次……我少煮點。”

許宜帆彎起?嘴角,將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眼,“你廚藝不錯,以?前經常自己煮嗎?”

傅靖遠將盤子疊在一起?,語氣輕描淡寫,“以?前在國外上學自己煮過一段時間。”

“國外?”許宜帆疑惑,“大學嗎?”

傅靖遠自嘲一笑,“職校而?已,學了?兩年汽修。”

汽修?

許宜帆原以?為像他這種家庭條件就算成績再差也會花錢鍍個?金,倒是有些意外,聽說學汽修又臟又累……

怪不得他會進入汽修這個?行業。

她一直以?為他是那?種養尊處優不識人間煙火的紈絝子弟……

傅靖遠卻好像對這個?話題並不想多提,彎了?下唇便?徑自進了?廚房。

夜越來越深了?。

漆藍的夜空中?隻有一輪略顯清冷的月亮。

鱗次櫛比的高樓將藍白相間的交警大隊環繞其中?,霓虹閃爍著迷離的光,隻有那?抹藍公安藍莊嚴依舊。

傅靖遠很?快收拾完廚房。

陽台上站著道黑色身影,纖細的身形幾乎要融入無邊夜色中?。

傅靖遠雙手?環胸倚著櫃子看了?會兒,才抬腳走了?過去。

聽見動靜,欄杆前的許宜帆緩緩轉過身。

抬手?指了?指對麵,“我得回單位了?。”

傅靖遠並不說話,高大的身影在她麵前站定,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有風吹過,淡淡的煙草夾雜著薄荷的氣息撲麵而?至。

年輕男人的存在感被無限放大……

頰畔碎發裹住了?眼睛,許宜帆剛抬起?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覆了?上來,將她臉上碎發撥到耳後。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臉頰,引起?一陣電流似的悸動。

許宜帆心跳不受控製地快了?幾拍。

“我……唔……”

後麵的話沒有機會出口,他的親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你家,在這兒……”

chapter 17

chapter 17

陽台的風有點大, 身後冰涼的欄杆磕著後背,卻還是無法阻擋不住上升的體溫。

略顯乾燥的親吻落在她唇上,輾轉, 研磨……

呼吸有些困難, 她剛張了?下嘴,他便趁機攻了?進來,霸道而?強勢,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許宜帆接吻的唯一經驗來自肖林建,老實說她從?前並不覺得這種交換口水的事情有什麼好體驗的, 甚至親得久了?還會有點排斥。

那?天晚上喝得多了?,隻記住了?一些碎片, 連他的親吻都有些模糊。

但這次好像不一樣,明?明?什麼也沒喝, 身體卻好像著了?火似的,意識也漸漸脫離……

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著清冽的薄荷氣?息,好似帶著蠱惑,若有似無地撩撥她, 挑逗她,刺激她,讓她不覺開始沉淪……

或許, 她也不是那?麼討厭他吧……

“唔……”

原本推拒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搭上他肩頭,惹地男人?眸色一暗,氣?息越發急促了?幾分?。

頭發亂了?,衣服也亂了?……

恍惚之中許宜帆隻覺得身體一輕,迷糊之中整個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屋裡空調有點冷, 她激靈了?一下,意識有一瞬的清醒, 但也隻是片刻,男人?清冽的親吻漫天落下,帶著薄繭的手掌扣住她的,十指交纏,像藤蔓緊緊纏繞……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他的親吻再次落下來,許宜帆已經成了?手下敗將,隻能迷迷糊糊推他,“好累……”

聲音沙啞,帶著少見的嬌媚,聽在耳裡,讓人?的心都軟得一塌糊塗。

傅靖遠大手方向一轉,忍不住輕輕掐了?下她臉,“哪裡累了??”

語氣?依然帶著調侃,暗啞的嗓音卻染上幾許少見的溫柔。

“唔……”

大約是他掌心的薄繭磋地臉有點癢,許宜帆睫毛動了?動,抗議地嘟囔了?聲,“困了?……”

聲音輕的像貓。

傅靖遠嘴角笑意更深。

剛想回她,懷裡的人?眼睛早已閉上,纖長的睫毛在眼底覆下兩排淡淡剪影,呼吸綿長。

傅靖遠:“……”

這……就睡著了??

視線掠過屋裡那?一地的狼藉,伸手刮了?下她鼻頭,“祖宗。”

認命地爬起來收拾……

處理?好兩人?身上,他撿起地上的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又換了?床新被子,把原來的那?床也扔進洗衣機洗了?。

中途去?陽台上抽根,夜色深沉,對麵交警大隊的值班室卻還亮著燈,不時有警車從?大院裡開出來。

想到她的辦公室就在那?其中的某一扇窗戶裡,他緩緩吐出嘴裡的煙霧,終於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又吹了?會兒冷風,等到身上煙味都散地差不多了?才?回房。

屋裡的人?早已沉沉睡去?,他放輕腳步,連掀被上床的動作都異常輕。

床頭燈在昏暗中散發出暖橘色的光輝,他支頭看?向身側的人?,她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潮,睡顏被燈光鍍上一層淡薄的光,顯得迤邐而?純真……

連人?帶被攬入懷裡,抬手撫上她散亂在枕畔的頭發。

柔軟的觸感?纏繞指尖,細膩卻堅韌,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

心口空虛了?很久的某個位置終於被填滿,垂眸注視著麵前人?的睡顏,他喃喃喚了?聲,“許小?妞。”

睡夢中的人?無知無覺,隻輕輕抿了?抿唇,整個人?貓咪似的蜷縮在他懷裡,比醒著的時候乖順好多。

他薄唇輕牽,忍不住低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個無比輕柔的吻……

“起床,起床,起早床,起呀起早床……”

震耳欲聾的鬨鈴聲再次響起,一隻白皙的手從?被子裡探出來。

在被子旁邊胡亂摸了?摸,剛要?摸到那?部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卻被旁邊突然冒出來的一隻大手搶占了?先機。

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手機,輕輕劃了?一下,原本還在響著的音樂瞬間戛然而?止。

世界終於清淨了?。

許宜帆卻也睡不下去?,低低打了?個嗬欠,有迷糊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兩條穿著淺藍色仔褲的大長腿。

她怔了?怔,視線緩緩上移……

如同慢鏡頭動作拉近,藍色仔褲之上,純白色的T恤隱約襯出堅實的胸膛,再往上,則是修長的脖頸、凸起的喉結以?及……一張神清氣?爽的英俊的臉。

男人?微彎下腰將手機放回床頭櫃,“還早,可以?再睡會兒。”聲音乾淨而?清爽。

許宜帆愣愣望著他,大腦有片刻宕機。

傅靖遠???

剛睡醒的表情有點呆,白皙的臉隱在一頭略顯淩亂的長發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了?層霧似的,就像一隻迷路的小?鬆鼠。

“醒了??”

傅靖遠緩緩站直了?身體,視線落在她臉上,嘴角笑意更深。

許宜帆愣愣望著他,男人?好看?的唇形掛著抹散漫的笑,頎長的身形在晨曦籠罩中亮的有些反光。

“……”

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昨晚的記憶爭先恐後湧入腦海,四肢百骸同時傳來陣陣抗議。

身上又酸又軟,喉嚨乾的幾乎冒煙。

轟!!!

臉上溫度飛快竄了?上去?。

她怔怔望著那?張神清氣?爽的俊臉,腦子裡卻十分?不合時宜地浮起一個念頭:明?明?做了?同樣的事,為什麼她這麼累,而?他看?起來就跟沒事人?一樣……

咳咳咳。

許宜帆你在想什麼?

這不是重點好嗎?!

她臉紅得像豬肝,一抹羞惱隱隱浮現眼底,幾乎不敢看?麵前的人?。

居然又跟他……

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傅靖遠眉眼染上揶揄,“不認識了??”

許宜帆:“……”

傅靖遠視線掠過她肩頭,喉結輕滑了?下,聲音暗啞幾分?,“或者,需要?幫你複習一遍?”

許宜帆愣了?一下,順著男人?略顯灼熱的目光低頭看?去?……頓時吸了?口冷氣?!!!

隻見原本裹在身上的絲被不知什麼時候滑了?下去?,要?掉不掉地掛在胸口,而?裡麵……什麼也沒穿……

她低叫了?一聲,慌忙一把扯起被子,瞬間將自己裹成個蠶寶寶。

唉,被發現了?。

傅靖遠斜倚著牆角輕撇了?下唇,“哪兒沒看?過。”

語調慢條斯理?,痞子似的。

許宜帆羞惱瞪了?他一眼,將被子又裹緊了?幾分?,“你……”

結果才?出聲,就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沙啞又破碎的聲線,嗓子眼一陣發乾,好像昨天剛跟人?大吵了?一架。

傅靖遠的視線落在那?張紅霞未褪的臉上,心頭像被羽毛輕輕撩過似的,有點癢。

壓住上揚的唇角,他端起床頭櫃的水杯遞了?過去?,“喝點水潤潤喉。”

一雙桃花眼卻像被春風吹過似的,連眼底都透著笑意。

許宜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一時沒動。

“怕我下藥?”傅靖遠失笑道。

“……”許宜帆張了?張嘴,索性選擇沉默。

說多錯多,何況她這會兒確實口渴地不行。

接過杯子囫圇吞了?一口,才?發現水溫適中,於是又多抿了?幾口,終於感?覺喉嚨沒那?麼乾了?,她清了?清嗓子,總算鎮定下來。

“你不,不去?上班嗎?”

“晚點去?也沒關係。”傅靖遠不是很在意地說。

也是,老板最大。

許宜帆默默低頭喝水,她這會兒心裡還有些亂,如果說第一次是酒精作祟,那?麼第二次……見色起意?

“咳咳咳……”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嗆到了?。

低著頭,咳地臉都紅了?,“咳咳,咳咳咳……”

“嘖嘖嘖,喝口水都能嗆到?”床側微陷,傅靖遠接過她手裡的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放,伸手拍了?拍她後背,“慢點喝。”

清冽的男性氣?性在靠近,許宜帆臉上一燙,有些慌亂地側過身,“你彆……”

就這一動,杯裡的水一下子濺了?出來,儘數灑在了?被單上。

手感?滑膩的蠶絲被氳上一大片水漬,顏色暗沉地特彆明?顯。

許宜帆僵了?僵,抬頭尷尬地望了?男人?一眼,“我……”

如臨大敵的樣子逗得傅靖遠莞爾一笑。

“慌什麼,一會兒就乾了?。”

許宜帆張了?張嘴,麵前男人?臉上笑容坦然,哪怕近三十歲,眉眼間依稀帶著少年般的桀驁,似乎這世上沒什麼能讓他顧忌,更沒什麼可懼怕的東西,想也知道從?小?是被人?寵著長大的……

而?她從?小?經曆父母離異,父親和母親誰都不想要?她,輾轉多年,之後再次回到父親身邊,隻能小?意討好……

記得她剛回父親身邊生?活那?會兒,有一次她洗碗時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碟子,李雙琴麵上笑著說沒關係,背後卻和父親告狀說她毛手毛腳洗個碗都能摔,為此許啟仁還訓了?她一頓,最後李雙琴反過來勸父親小?題大做……

還有一次,她剛買的練習卷明?明?就放在書桌裡,卻怎麼也找不到,在學校裡家裡遍尋無果後隻能硬著頭皮找父親要?錢再買,卻被許啟仁大罵一頓還把下個月的夥食費扣了?一半,最後吃了?半個月的乾飯配榨菜……

她的生?活似乎注定如履薄冰,不允許犯一丁點的錯誤……

傅靖遠並不知道她心裡所想,見她突然神情黯淡,不由戲謔一笑,“你這表情仿佛剛潑的不是水而?是硫酸……”

許宜帆咬了?咬唇,“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還了?得,又不是潑水節。”傅靖遠遞了?包紙巾過去?,“身上沒濺到吧?”

“沒有。”她都裹成這樣了?哪裡還能濺到,許宜帆低頭看?了?一眼,十分?不習慣這種真空造型。

“我衣——”

“真沒濺到?”

傅靖遠似乎有些不相信,視線往她身上瞟了?瞟,“我看?看?有沒有燙到?”

說著作勢伸手拉她被子。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許宜帆聲音大了?幾分?。

說著不忘揪住被子,一臉防備地往後挪了?挪。

“沒就沒唄,那?麼激動乾嘛?”傅靖遠嗤笑一聲,閒閒提醒道,“哎,再往後就要?掉下去?了?。”

聞言,許宜帆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才?發現又上當?了?……

自己和床沿距離還遠著呢。

“真好騙。”

許宜帆轉頭,麵前男人?一雙桃花眼頑劣地彎了?起來,笑容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快感?。

許宜帆瞪他,“無聊!”

幾歲的人?還開這種小?孩子的玩笑。

“人?生?苦短,彆總那?麼死板嘛。”一隻大手伸到她頭頂捋了?捋,“昨晚那?樣就挺好。”

昨晚?昨晚怎麼了??

想起他上回錄音的事情,許宜帆臉上再次染起幾絲防備,“你又乾嘛了??”

“我能乾嘛?”傅靖遠無辜地攤了?下手,“除了?嗯……我有空乾嘛?”

眼底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許宜帆望著那?張不羈的臉,估摸也沒什麼好話。

“我衣服呢?”

傅靖遠:“哦,我扔進洗衣機洗了?。”

“洗了??”許宜帆微微瞪大眼,“放哪兒?乾了?沒?”

“昨晚挺晚才?洗的,估計要?再曬一天吧?”傅靖遠往衣櫃瞟了?一下,“實在不行,先穿我的唄。”

他的T恤可以?給她當?裙子,最好隻穿那?一件。

視線掠過她白皙的脖頸,他喉結滾了?下,“我去?給你拿。”

說著就要?站起來。

“不用。”許宜帆連忙喊住他,“你把我衣服拿回來就行。”

“還沒乾呢。”傅靖遠狀似為難地摩挲著下巴,“潮潮的穿著以?後容易得風濕。”

許宜帆沒忽略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這麼熱天,一晚上就乾了?,你去?幫我拿過來,我一會兒上班也得穿。”

“這樣啊?”傅靖遠拉長尾音,“昨晚乾了?那?麼多活,我是不是能要?點獎賞?”

許宜帆幾乎要?無語,就這舉手的功夫,“要?什麼獎賞?”

傅靖遠笑了?,語氣?痞痞的,“也不是多大事,叫我一聲靖哥哥就行。”

靖他個大頭鬼,他怎麼不去?射雕?

一個枕頭朝那?張俊臉精準扔了?過去?,傅靖遠輕輕鬆鬆接了?下來,“哎,還有昨晚剛換的床單,也是我洗的。”

“……”

“你內衣……”

“傅靖遠!”

許宜帆的臉再次爆紅,瞪向他的眼睛幾乎要?噴火。

“怎麼,我說錯了?嗎?”

不怕死地將枕頭放回床上,傅靖遠挑眉看?向床上的人?,“不換你怎麼睡?你昨晚……唔……”

後麵的話沒能成功說出口,一隻手捂在他嘴上。

傅靖遠眨了?眨眼,垂眸掃了?眼麵前的手。

灼熱的男性氣?息隨著他的呼吸落在她掌心,又癢又熱……許宜帆感?覺被燙到了?似的,倏地收回手,“你給我閉嘴!”

好吧,再說下去?某人?可能真的要?惱羞成怒了?。

欲速則不達,雖然不想讓她逃避,但也不能把人?嚇跑了?。

目光微閃,傅靖遠換了?個話題,“我煮了?粥,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不用了?。”許宜帆想也不想拒絕,“你自己吃吧。”

“水晶餃呢?”

“我不吃。”

“核桃包呢?”

“不吃。”

“……”

傅靖遠懶懶站起身來,“也行,那?就一會兒給你送單位去?。”

許宜帆:“……”

傅靖遠聳了?聳肩,語氣?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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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我一個人?又吃不完,要?不隻能倒了?,唉,可惜我一早排了?半天隊……”

“……”

他可真懂得怎麼拿捏她……

許宜帆幾乎咬牙,“我吃!”

可以?了?吧?

聞言,男人?緩緩彎起桃花眼,“對嘛,鋤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

……

chapter 18

chapter 18

煎包、肉包、燒麥、水晶餃……除此之外還有小米粥、豆漿、油條。

也不知道傅靖遠上哪買了那麼多早餐, 一頓飯下來許宜帆撐得直打嗝。

“今天起晚了。”看著她一碗粥下肚,傅靖遠表情?頗為滿意,“下回給你整點新?鮮的。”

這還不夠新?鮮?

許宜帆擺了擺手, “太多了, 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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