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倨傲得很,聽得出來年齡不大。
廖姝的臉當即紅了,低下頭不再說話。
京城之中,據說是隨便掉塊磚下來,也會砸著幾個五品官。
田幼薇不知對方深淺,初來乍到的,並不想惹是生非,就安慰地捏捏廖姝的手,輕聲道:“不與小人一般見識,咱們走。”
然而對方並沒有打算放過她們的意思,用力拍了牆板一下,高聲冷嘲道:“怎麼不敢說話?有膽量進得來獅子林,就有膽量回得起話,這是啞巴了?還是聾了?”
真正欺人太甚,廖姝氣得胸脯起伏,眼淚險些掉出來。
既然對方有意尋釁,躲是躲不過去的,田幼薇朗聲笑道:“不知是哪個村的豬,這麼自大膨脹!”
廖姝嚇了一跳,匆忙去捂她的嘴,壓低聲音使眼色:“彆惹禍。”
二人剛收拾妥當,房門就被人踢得“咚咚”響,有女子在外高聲叫道:“開門!開門!”
廖姝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揪著田幼薇的手,低聲道:“怎麼這樣不講理?”
“不怕。能在京中開得起獅子林這種酒樓,東家絕不是普通人,不會允許客人胡亂生事,會有人管。”
田幼薇把廖姝護到身後,“嘩啦”一下開了門,橫眉怒目,高聲喝道:“做什麼?”
她的氣勢太足,竟然把踢門的女子嚇了一跳。
踢門的女子年約十七八歲,吊著一雙三角眼,梳著雙螺髻,穿一身淺綠配桃紅的襖裙,戴著金丁香和珠花,塗著脂粉,身上幽香撲鼻,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麵前得力的大丫鬟。
田幼薇看清楚對方的身份,曉得在這種人麵前不能服軟,不然會被欺負得透透的,於是更加昂首挺胸,漫不經心地道:“你踢我們的門做什麼?是很著急嗎?不嫌棄的話,可以用了!不謝!”
她和廖姝走了幾步,那丫鬟才反應過來,衝過去攔住她們:“誰耐煩使你們用過的臭馬桶!剛才罵人的是誰?”
田幼薇一笑:“我們可沒罵過人,你聽錯了吧?”
丫鬟蠻橫不講理地道:“你們沒罵人?我聽就是你的聲音!隔壁也就隻有你們在,不是你們那是誰!”
“我罵什麼啦?”田幼薇堅決不認:“俗話說得好,人贓俱獲,你說我罵人,那得拿出證據來,誰聽見了?”
“我聽見了!”丫鬟插著小蠻腰,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
“我罵什麼了?”
“你說,不知是哪個村的豬,這麼自大膨脹!”丫鬟見有人圍上來看熱鬨,越發得意,吊著三角眼,聲音比剛才還要大。
田幼薇奇怪地道:“我罵的是豬,你怎麼偏說我罵的是人?”
“噗……”圍觀群眾中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丫鬟氣得大怒,衝上去揚起手掌就往田幼薇臉上搧。
廖姝驚呼一聲,用力將田幼薇拉到身後護著,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這一掌。
卻不想,這一掌遲遲未曾落到
臉上,反而聽到“啪嗒”一聲響,她戰兢兢睜開眼睛,隻見那丫鬟不知怎麼回事,異常狼狽地摔趴在她們腳下,是個狗啃屎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