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緩過氣來,靠在他肩上輕輕抽泣著道:“我是聽族裡的人說的,我以為是真的,對不起,夫
君,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亂說了。”
謝良憂愁地看著遠處綠油油的麥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歇會兒,歇好了咱們就回家。”
“我好了,夫君不是還要去窯場乾活嗎?”蘇氏掙紮著站起,內疚地道:“都怪我不好,沒本事,身體又弱又不懂得經營,不然也能給你分擔一些。”
“不說了,你既然嫁給我,我就會好好待你,你且安心。”謝良讓蘇氏:“來,我背你回家。”
蘇氏沉默片刻,輕輕伏在丈夫寬厚的背上,再依戀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會儘力待你好,和你一起孝敬娘。”
“嗯。”謝良往前走著,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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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幼薇在謝家窯場外等了沒多久,謝良就來了,看到她也沒覺得多意外,淡淡一笑,領著她往裡走:“你讓人送過來也一樣,何必親自走這一趟。”
“也沒什麼合適的,正好我們從明州販了一批高麗參去臨安,就給你留了一隻。”田幼薇把參盒交給謝良,開門見山:“其實我還想再看看你的窯場,問你一些問題。”
“你說。”謝良打開參盒,看到那根得有拇指粗細、根須齊全的老參,神情一變,迅速關上盒子遞回來:“阿薇,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
田幼薇早猜到他會這樣:“你是不是怨恨著我們?”
“不是。”謝良連忙否認:“沒有這回事,我爹他做錯了事,法理不容……我隻是很難過而已。”
田幼薇道:“既然沒有怨恨我們,為什麼不肯收我們的賀禮?你必須收下,不然就是怨恨我們。”
“噯,我不是,我沒有……”謝良是個老實人,怎麼也說不過田幼薇,急得在那團團轉,想塞回田幼薇手裡,田幼薇就指著他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阿姐又在欺負阿良表哥。”
田幼蘭從工棚裡走出來,兩隻袖子高高挽著,露出一雙欺霜賽雪的皓腕,纖腰楚楚,眉若遠山眼含秋水,甜甜地笑道:“阿良表哥就收下吧,這是我家阿姐的一片心意,你不收,反倒辜負了她。”
“是辜負了我和阿璟。”田幼薇糾正,看著田幼蘭道:“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
按說,他們從臨安回來後,兩家人應該互相走動拜年吃飯什麼的,但隻有田四叔一個人來了,田幼蘭姐弟倆都沒露麵。
田幼蘭解釋道:“阿姐見諒,阿儉長大啦,懂事了,不好意思去見你們。我是太忙了,你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娘病
得太久,性子難免急躁,我那天……噯……已經換好衣裳了的,她又……”
田幼蘭眼眶微紅,苦苦一笑,沒再繼續往下說,換了話題:“阿姐好像又長高了,氣色真好,打扮也好看。”
田幼薇對田幼蘭沒好感,但看她這樣子也真是在努力乾活,想到她家的情況,也沒為難她:“你也長高長胖了。”
“乾的活多,就吃得多,所以壯實了些。”田幼蘭熱情地道:“阿良表哥不願收是吧?我來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