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郎戈很有嫌疑。
郎戈的表情十分意外和驚訝,他直勾勾地看著阿九,沉聲道:“公爺,屬下並不擅長射箭,屬下隻擅長使刀。”
阿九笑得更歡快了:“郎戈,這裡都不是外人,我讓你用,你就用,而且要儘力,否則以背主論。”
田幼薇的掌心裡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果然,今天確實不太容易混過去。
她和邵璟是這樣,小羊和郎戈也是一樣。
阿九從不願意提及箭手是誰,再到直截了當地在人前暴露郎戈的真實本領,頗像是也知道了小羊和郎戈的事。
“背主之人怎麼處置,你跟隨我多年,應當知曉。”阿九還在笑,語氣卻陰森森的,“我曉得你出身很可憐,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個,但現在不同了,你有了羈絆……”
“屬下遵命!”郎戈不等阿九說完,就單膝跪地行禮,再緊抿著唇,接過小廝遞來的三石重弓,視死如歸地看向前方的箭靶。
田幼薇緊張地盯著郎戈的一舉一動。
兩石是重弓,能開三石弓的更是罕見,郎戈也不算啥粗壯的,怎麼就能呢?
隻見郎戈深吸一口氣,開弓搭箭瞄準射擊,一氣嗬成,那隻箭因為太快,產生的破空聲比任何一枝箭都來得尖銳,“撕拉”一聲響,硬生生將小羊那枝箭從羽尾正中破開,再紮入箭靶正中。
“好!”阿九用力一拍案幾,猛地站了起來,興奮地看向小羊,大聲道:“兄長看我這侍衛如何?是不是很厲害?”
小羊眸色深沉,笑容卻和藹如常,“啪啪啪”他連接鼓了幾下掌,不緊不慢地道:“確實很厲害,他贏了。”
郎戈拱手弓腰,半垂了頭,一言不發。
“不好意思,這珠子我得收著娶媳婦啦。”阿九將錦盒蓋上,掩去瑩瑩珠光。
邵璟道:“郎侍衛箭術精絕,天下少有,若用輕弓,隻怕更快更狠吧?”
郎戈臉色灰敗,唇色發白,囁嚅了好幾下才很不情願地道:“大概是吧。”
“不是大概是,而是肯定是,你們想不想見識見識?”阿九一招手,死宦官就將一把輕弓和一壺羽箭遞到郎戈麵前。
郎戈沉默著接過弓箭,啞著嗓子道:“請公爺吩咐。”
幾隻麻雀在柿子樹上跳來跳去,十分歡快。
阿九笑指麻雀:“就射這個,郎戈,我要你把這幾隻麻雀全部射下來,油酥了給小爺下酒!”
郎戈沉默著拉弓搭箭,出手如電,田幼薇隻聽到接連幾下破空聲響,麻雀已然落了一地,每隻麻雀身上都穿著一枝羽箭。
是一樣的破空聲。
殺死邵璟,殺死刺客的,就是郎戈。
田幼薇閉了閉眼,再睜開之後,眼神已然清明,她歡快地鼓掌:“好箭法!真是
深藏不露啊!”
郎戈頹然一笑,肩膀和雙臂都耷拉下去。
阿九撐著下頜,緩聲道:“郎戈,你替小爺贏回珍珠,又贏了一套瓷器和一個月的涼麵,為什麼不高興呢?難道是因為覺得跟著小爺辱沒了你?”
“公爺言重,屬下不敢!”郎戈沉重地跪下去,以額頭觸地:“能跟著公爺,是屬下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
“那你為何吃裡扒外?!”阿九將手邊的茶壺抓起砸到了郎戈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