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瞥了她一眼:“不可能。”
得了這句話,田幼薇便覺著心中那點隱憂也沒了,什麼周鳥鳥,周雞雞,都不在話下。
田父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輕啐:“沒出息!”
田幼薇低著頭假裝沒聽見,邵璟則道:“伯父,您沒怎麼走過官場,來,咱爺倆聊聊,我和您說說這裡頭的門道……”
他搬了一把椅子放到田父身邊,倒好茶,放一碟瓜子,擺出準備長篇大論的姿勢,田父也是閒的,見他竟敢嚇唬自己,便捋起袖子道:“誰怕誰!你說!”
於是兩個不服輸的男人拉開架勢,高談闊論,偶爾爭辯,叨叨個沒完沒了。
田幼薇和謝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避開,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田幼薇起來,家裡一片寂靜,一問,田父和邵璟都還沒起。
平安打著嗬欠道:“您是不知道,老爺和邵爺一直說到四更天,老爺很困了,邵爺還沒說夠。”
這叫軟收拾。
田幼薇興致勃勃:“最後誰贏了?”
平安道:“當然是老爺贏了啊,最後關頭,邵爺說,您老雖然未在官場中走動,始終經曆的事多,我們都聽您的。老爺就高高興興去睡了,說邵爺很孝順。”
田幼薇很無語,邵某人越來越陰險了,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想必田父以後會很害怕和他聊天。
正月將儘,修內司官窯也要開工了。
田幼薇起了個大早,將自己打扮成清秀少年的模樣,跟著白師傅和小蟲一起去了修內司官窯。
路子是邵璟打點好的,對外隻說她是白師傅的侄兒,叫白清沅,說的一口南方土話夾雜北音,任誰也想不到她是田幼薇。
領了腰牌,她便跟著白師傅和小蟲一起去了工棚,好幾個匠人在裡頭調製釉料,見著他們三個,就開玩笑道:“老白,什麼時候多出這樣一個俊俏的侄兒?”
白師傅木著一張臉,並不搭理那些人,指著通風通光最好的一處說道:“這就是咱們的地兒,現在開始乾活。”
那些人早就習慣了白師傅的我行我素,並不生氣,嘻嘻哈哈和田幼薇打招呼:“白小弟,你是北邊生的還是南邊生的?”
田幼薇笑得眉眼彎彎:“北邊生,南方長。”
那些人聽到她的口音,都笑了:“這是南北夾雜呢,今年多大了呀?成親了嗎?”
田幼薇作勢要答,腦袋就挨了白師傅一巴掌:“你是來乾活還是來玩樂的?再嚷嚷就給我滾回家去!”
田幼
薇抱歉地朝眾人笑笑,低下頭默默乾活。
眾人也不好再追著問了,隻默默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見她技藝純熟,與白師傅、小蟲配合密切,就不再多話。
不知不覺忙到午間,有人在外大喊一聲:“吃晌午了!”
通常這種晌午都隻是一個饅頭或者餅子,再配些鹹菜稀粥之類的,就有人叫田幼薇:“白小弟,跟我去抬粥!”
“好勒!”田幼薇剛要去,就見白師傅冷冰冰朝那個人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