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慌,總覺得會發生點啥,於是跑到前方街角處,飛快閃身藏起,躍上牆頭選個隱蔽處趴著看。
一個人踏著晨光飛快地追了上來,走到街角處停下來東張西望,似是在尋找她的去處。
田幼薇屏聲靜氣,微眯了眼細細辨認。
看清楚之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是郎戈。
她還以為郎戈身份暴露之後,會被處死呢,沒想到竟然活下來了,還這麼大喇喇地跟蹤她。
仔細一想,收留郎戈的不會是彆人,定然是小羊,讓郎戈跟蹤她的,也不會是彆人,還是小羊。
這麼跟著她是要做什麼呢?
田幼薇有心試探,卻又不敢輕易嘗試——她生怕把自己埋進去。
“田姑娘……”一道細細的聲音從她後下方傳來。
田幼薇緩緩回頭,但見牆下方站了個道人,手裡一柄拂塵,眯細眼,掃帚眉,笑容猥瑣。
“小嫂子記不得貧道了嗎?貧道玄塵,咱們一起吃過飯的,邵爺請的客。”道人特彆殷勤:“邵爺說他應試這幾天沒人接送您,讓貧道跟著看看。”
田幼薇盯著道士看了一回,記起來了:“是你呀。”
“是貧道。”玄塵一笑,露出兩顆黃門牙:“您隻管放心大膽地往前走,若是他敢動手,貧道自會處理。”
田幼薇猶豫:“他的箭和刀都很厲害。”
玄塵收了笑容,嚴肅地道:“您信不過貧道?”
田幼薇以為傷著人了,正要說不是,玄塵就又笑開了:“貧道也信不過自己個兒,所以帶了好幾個人。”
牆角拐彎處露出幾張眼熟的麵孔,都衝著她揮手嬉笑,其中一個還拿了根竹筒含在口中,作勢一吹,表示那是迷藥。
田幼薇忍不住笑了,便翻身下牆,從另一條路往前走。
走著走著,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是郎戈重新又跟了上來。
她假裝不知,繼續往皇城方向走,走到鳳凰山附近,天便亮了,窯場裡有了響動,是窯工們準備上工了。
田幼薇等得不耐煩,郎戈怎麼還不動手?這眼看著就沒機會了哈。
她有意放慢腳步,給郎戈以機會。
誰知郎戈沒出現,前方鬆木林裡倒是跑出一個俏寡婦攔住她的去路。
芳娘穿著胭脂紅繡鴛鴦的抹胸,外頭罩著水綠色的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胸脯,將兩隻手張開擋住去
路。
“白小郎,你昨夜又回家啦?我和你說,天天纏著男人回家的不是好媳婦!若是我,絕對不這麼纏人。”
田幼薇哭笑不得,板著臉道:“那你攔我做什麼?”
芳娘眨眨眼,突然朝她撲來,緊緊抱著她的胳膊蹭啊蹭,嬌聲道:“白小郎,你收我做二房吧,我一定不和你家大娘子爭風吃醋,天天給你烙油餅吃!”
田幼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很清晰地聽見身後傳來“噗”的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