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看著彼此,傻傻地笑了起來。
次日,田幼薇照常去了窯場,果見各處大小管事對她熱情了不少,唯獨白師傅冷著個臉。
直到午間邵璟讓人送去醬肉和十年陳釀,白師傅的臉色才好看了些,哼道:“臭小子翅膀硬了,竟敢把我灌醉!”又叫田幼薇去把程保良請來一起吃喝。
程保良見了田幼薇,倒也沒表現出什麼懷疑的意思,一如既往地催她乾活:“利索些!閒了也和你伯父一道看看釉水配製,上頭說是釉麵一直都這樣,最好是弄點新式的出來。”
田幼薇小聲抱怨:“哪有那麼好弄,得一次次地試,不曉得要花多少錢和功夫呢。”
程保良擺擺手:“又不花你的錢,隻管埋頭乾活就是了。”
於是田幼薇空閒之餘,又重拾了老本行——與白師傅一起研製新的釉藥配方。
程保良仿佛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再未提過要給她說親的事,也再未拍過她的肩頭,日常相處很是注意,有窯工說葷話亂開玩笑,他也嚴厲禁止。
田幼薇深覺他一定知道了什麼,但是既然沒點破,她也不至於傻到跑去和人坦白。
就這樣蠻好的,若是哪天真的暴露,隻一口咬定程保良不知道,她自己一力承擔就是了。
日子忽忽過去,轉眼到了郭氏生產的日子。
郭氏年輕體健,日常保養得當,雖是頭胎,卻順利得很,一舉得男。
消息傳出,今上激動得讓人放了許多鞭炮,大賞眾臣,就連邵璟也得了不少東西。
其中一瓶子禦酒是戶部按照官職等級分下來的,另有兩串金製的寶錢和一壇子禦酒是皇帝親自賞給他的。
邵璟將那金製的寶錢交給田幼薇收著,笑嘻嘻地和她講述自己為何會得這份賞賜:“我做了個內庫增收的計劃,送進宮去呈給陛下看。正說著呢,外頭就來報,說是普安王妃母子平安……”
皇帝非常高興,認為邵璟是個有福氣的人,於是給了他這麼獨一份的賞賜。
田幼薇高興之餘忍不住發愁:“送什麼賀禮才合適?”
邵璟道:“把普安郡王的紅利分給他,另外再挑幾樣寶貨就好了。”
田幼薇記得謝氏親手做了嬰兒衣裳,算一算,加起來也不差了,便道:“那你明天先把錢送過去,我等到滿月以後再去。”
男人有男人的交情,女人有女人的交情,郭氏之前幫過她的忙,無論如何都該親自上門恭賀。
邵璟深以為然:“可以。”
次日和謝氏說起,謝氏卻覺著不夠,非得拉著田幼薇一起去金銀鋪子再買兩對嬰孩用的金手鐲和腳鐲。
田幼薇恰好也休息,又想著要把自己和謝氏的金銀首飾一起炸一炸,該改款的得重新打製,就又讓喜眉去把廖姝請來,三人結伴上街。
廖姝道:“聽說阿薇上次見著了阿蘭,後來如何了?”
田幼薇道:“阿璟次日派人去那家店子打探,說是她當天夜裡就沒回去,住在哪裡大家也不知道,還尋訪著呢。說來也奇怪,阿璟手下的人尋人尋物頗有辦法,這次竟沒找著。我們家她倒是沒來過,你們那邊也得小心她找上門去。”
廖姝想起田幼蘭那些手段也是不寒而栗:“我曉得了。”
三人在金銀鋪子裡盤桓了半日才把事情辦妥,各各添了一兩件新上的首飾,高高興興登車歸家。
誰都沒注意到,在街道另一邊的茶樓窗戶後,婢女裝扮的田幼蘭怨毒地看著她們,雙手握得緊緊的。
“嘖,看看田幼薇的樣子,再看看你這副樣子,簡直就是雲泥之彆啊。”周嫋嫋嘲諷地道:“真不敢相信你們竟然是姐妹。怎麼樣,看到她就要風光如意地嫁給邵璟,你心裡很恨吧?”
田幼蘭目光微閃,恭順地道:“回稟姑娘,婢子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