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笑著和他鬥嘴,也不會再在他麵前無拘無束,他們之間隔了太遠的距離。
即便他想要拉近這種距離,恐怕也隻是徒勞。
這一瞬間,他無比嫉妒邵璟。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儘力讓自己重新變得冷靜平和:“你彆怕,我剛才有些激動,仿佛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田幼薇下意識地否認:“我沒有,我隻是難過和害怕。”
難過和害怕,怕什麼?當然是怕他。
小羊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和田幼薇辯,而是低聲道:“你聽著,我隻說一遍。而且轉過身我就不會承認自己說過這話。我當初去明州,是奉了那位的密旨,去尋找淵聖次子。”
田幼薇震驚地看著他,雖然她和邵璟早就猜到了,但她從未想過,小羊會親口告訴她這個秘密。
小羊冷冷地笑:“沒錯,這不是什麼好事,於國於家來說,有些人不該出現,倒行逆施,死守從前隻會讓家國變亂。所以阿璟這事,我不看好,你最好早有準備。”
田幼薇將雙手貼在牆上緊緊摳著磚縫,半晌才道:“他會死嗎?我們家的人會受牽連嗎?”
小羊嚴厲地注視著她:“那要看你們怎麼做了。不要找他,不要亂說話,不知者無罪。”
田幼薇道:“可是,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掩著臉再次哭出聲來:“這不公平……”
小羊笑了:“阿薇,這世上有絕對公平這種事嗎?彆的女子隻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操持家務,你卻可以自由進出修內司官窯,這公平嗎?”
你深深地愛著邵璟,我卻求而不得,這公平嗎?
他轉過身,大步離去。
田幼薇無力地靠在牆上,看著小羊的馬車漸漸遠去,看著天邊的冷月漸漸西沉。
她知道自己該出發了。
“阿薇,你怎麼樣了?”謝氏和田父互相扶持著走出來,擔心地看著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田幼薇擦去眼淚,回頭看著父母微微一笑,“進屋,我有話要交待你們。”
謝氏和田父很是局促地互相對視著,試探著道:“阿薇,是不是有什麼壞消息?你告訴我們,我們雖然老了,但沒你想的那麼弱,都能承受,你彆自己個兒憋著,不好。”
田幼薇搖頭:“目前沒有壞消息,郡王爺承諾會儘力照看阿璟和我們,但是要我們從此不要再找阿璟,不要亂說話,無知者無罪。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田父和謝氏連連點頭:“懂。”
“但我不能坐視阿璟不聲不響地消失,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我得出一趟遠門。可能會給你們帶來一些麻煩,你們怕不怕?”
田父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怕,人是我帶回來的,我得儘力護他平安。你二哥在明州,你出了遠門,我和你娘,還有秋寶……”
他猶豫地看向謝氏,不知道謝氏會不會和他一樣想法。
謝氏淡淡一笑:“我是你們的娘,更是你爹的妻子,我總和你們一起就是了,秋寶還小,想來不至於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