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臉一紅,垂了眼不出聲,高婆子忙道:“是該說清楚。”
村裡很多人家在田家窯場做工,或是田家的租戶,平時又多得田父照料,田父鐵了心要開祠堂,其他人也不敢不從。
田家祠堂前的銅鑼被敲響,不管是否姓田,但凡閒著的人都趕了過去,竊竊私語。
田父與族長、族老們坐在交椅上,個個都是沉著一塊臉。
等到人群聚齊,田氏族長將拐杖往地上敲了幾下,威嚴地道:“肅靜!今天咱們村發生了一件事……事關族裡風氣和名聲,若是放任不管,田家的名聲要完!”
族長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讓田父:“阿誠,你來說說邵璟究竟是個什麼人。”
田父叫邵璟過去,握住他的手,緩緩掃視眾人,沉聲道:“阿璟姓邵,他的父親乃是六年前參與誅殺六賊的朝奉郎邵東,在靺鞨人攻破京城時殺敵力竭而死。”
眾人頓時嘩然。
當年誅殺六個大奸臣的事被編成戲傳遍大江南北,在場的誰沒看過幾場?
誰也沒想到,邵璟的父親居然就是戲裡的人物,那是真正的忠烈啊!
眾人看向邵璟的目光頓時熱切起來,葛大家的一拍大腿,高聲道:“我早說了!阿璟少爺這麵相不得了!瞧瞧!濃眉大眼,一看就是個好孩子!”
許多人跟著附和:“就是,就是,也不曉得是什麼人爛了良心,胡亂編排!”
“還能有誰,不就是田柱子一家麼?”
葛大家的要報剛才的仇,尖刻地道:“一顆耗子屎壞了一鍋湯,就是他家壞了咱村的名聲,教壞咱村的孩子,必須嚴懲!”
田族長果然下令:“把田柱子帶上來,打五鞭。”
一個族老取出一根被水浸透的藤鞭,對著半空中一抽,“唰”的一聲風響,眾人都覺得背脊一涼,皮子一緊。
“爹,救我!”田柱子淒慘嚎叫。
田四邦大叫:“二叔祖,手下留情啊,他還隻是個孩子呀!”
田族長冷道:“就因為他是個孩子,所以隻打五鞭,不然至少要打二十鞭。”
“你們嫌貧愛富,幫著有錢老爺欺負窮苦人!”
田柱子娘衝過來
,邊跑邊將頭發抓亂,再趴到田柱子身上去,死命地嚎:“說這話的人又不止是我家柱子,憑什麼隻打我家柱子?”
田族長脾氣很好地道:“現場抓到的隻有他,也是他挑唆孩子們乾的事,已經證實,無需多言。”
田柱子娘大聲吼道:“他家說是忠烈之後就真是啦?口說無憑,空口白牙,我不服,拿出證據來!”
眾人又交頭接耳起來:“是哦,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