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搖頭:“不,他的父母早就已經告訴你們要怎麼辦了。”
田父茫然得很:“我沒夢見過他們。”
田秉“噗”的一聲笑出來:“阿爹真有趣,還夢見他們呢,就算夢見了,你能認得出來麼?你見過人家啊,和人家很熟?”
田父臉一紅,揚手作勢要揍田秉:“臭小子,敢笑你爹?”
田幼薇道:“阿爹,阿璟的父親是個不怕死的人,所以他才敢誅殺六賊,才敢力戰而死。他的母親也不願意苟活,所以才會自儘。至於阿璟,他肯定也不願意做個平庸無知之輩。”
田父搖頭:“不,你不懂得父母的心,就算父母自己不怕死,也是舍不得兒女去死的。所以這件事不要再提了,路先生那裡我會想辦法去回絕,你們也設法安撫好阿璟。”
“阿爹!”田幼薇試圖再和田父講道理,田父卻不由分說趕她和田秉走:“此事到此為止,這家裡還是我當家,你們若是不想讓阿璟難受,就該配合我做好此事。”
田秉朝田幼薇搖頭,表示這事急不得,畢竟田父的固執有目共睹。
恰在此時,謝氏在外頭咳嗽了一聲,三人便停止談論此事。
邵璟拿著個布袋子走進來:“阿姐,喜眉姐姐說,都裝在裡頭了。”
田幼薇接過袋子,分彆拿出三雙襪子遞給田父、謝氏、田秉:“每人一雙,都來試試。”
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大件的針線活給家人,田父、田秉都是喜滋滋的,當場就脫了鞋子試,謝氏更是感動得眼眶都紅了,拿在手裡反複摩挲,不停地誇:“做得真好。”
一家子都是喜氣洋洋,田幼薇看在眼裡,感慨萬分。
從前她被家人一直寵著,基本想不到這些。
等到家裡出事被逼著懂了事,曉得給家人做針線活的時候,二哥已經離世,田父重病,謝氏也無心在意了。
“真合適!”田二哥滿足地比劃著:“我腳二指和中指長得特彆長,一般襪子總是穿著不舒服,阿薇這個替我想到了,舒服!”
田父也誇:“我腳汗大,襪子要厚,阿薇給我多加了一層底,真好。”
謝氏則笑:“我的繡了我最喜歡的蘭花……”
“不會是喜眉替你做了,你再假冒軍功吧?”田二哥打量著田幼薇,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做出這種針線活的人。
“我是那種人嗎?”田幼薇作勢要搶回去:“還我!”
田
秉的腳趾在襪子裡翹來翹去:“不給,就不給,你要怎麼樣?”
“我拿針戳你。”田幼薇假裝掏針,田秉配合慘叫,兄妹倆鬨成一團。
“真是吵得不得了。”田父和謝氏歎息著,一笑而已。
田秉偶然抬眼,隻見邵璟安靜地站在燈下,一雙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田幼薇,不笑不氣。
田秉笑容一滯,柔聲道:“阿璟,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