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父先是去了張師傅家,讓張師傅準備再燒一爐瓷坯,誰想張師傅竟然病了,近期內都不能做活,必須靜養。
張師傅向他推薦自己的兒子,田父又不放心,就想著是不是去其他窯場借個老師傅來做這件事。
剛盤算好,就遇著了楊監窯官,楊監窯官很委婉地告訴他,送一隻碗上去就行了,年前都彆再動用窯場和窯工。
因為窯場要休息,窯工也要休息,如此才能在開年之後,燒出更多更好的貢瓷。
田父當然很生氣,貢瓷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怎麼還不許他做點自己的事了?窯場還是他的呢。
楊監窯官沒和他講道理,隻道:“你不聽招呼,很多窯場等著做這活兒呢。”
燒製貢瓷的窯場一共隻有八個名額,田家不做,多的是人想做。
田父再怎麼憋屈,也隻能忍了。
“老爺今天是往其他窯場去了,想問問彆人家能不能幫這個忙,借龍窯借人。”
老張覷著謝氏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生怕主母會忍耐不住大發雷霆。
謝氏果然氣得倒仰:“他這是走火入魔了!”
田幼薇不想讓下人知道父母失和,趕緊將老張打發走:“你先下去吃飯。”
沒了外人在場,謝氏的眼淚“唰”地就來了,拉著田幼薇的手訴苦:“你看你爹,早年打仗撫孤,我也不說了,那是沒辦法的事,現在一心想要搞這個,攔都攔不住!你說怎麼辦才好?”
田幼薇有些感歎,從前謝氏可不會和她說這些,而是徹頭徹尾將她當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有事隻會悶著自己生氣,如今竟然也會問她討主意了。
果然有些事情,隻要主動邁出第一步,之後就會不同。
“您彆急,這不是還有我和二哥嗎?”
田幼薇很是穩重地安撫謝氏:“楊監窯官既然不準咱家做這事,肯定也不許彆家做,大家都是一樣的,沒人能搞特殊。”
謝氏鎮定下來:“是這個道理,但我還是不放心,叫你二哥私底下去找找楊大人。”
畢竟是為了一家老小的生計問題,謝氏很快收拾出一份厚禮,讓人把田秉從學堂叫回來,叮囑一番,讓他帶著禮品去尋楊監窯官:“彆讓人知道了,不然你爹不饒我們。”
田秉道:“娘就放心吧,我一準把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
邵璟又道:“我跟二哥去。若是伯父問起,也好有個遮掩。”
謝氏很滿意:“你們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田幼薇道:“娘也很好呀,都是為了我們大家打算,要過好日子,就要擰成一股繩。”
謝氏欣慰極了,覺得自己如此操勞,也不算是白費勁兒。
田秉和邵璟很快回來,手裡照舊拎著禮品盒子,謝氏以為事情沒辦成,急得不行:“怎麼回事?楊大人不肯嗎?”
田秉道:“不是,楊大人說誰家都不許動,誰動就抹了誰的貢瓷資格。這禮,他無論如何也不肯收,說咱家多了兩個
孩子,到處都要用錢,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