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道:“記不得從哪裡聽人說起的了。”
廖秀才道:“今年春天生絲會漲價,又是從哪裡聽說的?”
田幼薇羞澀一笑:“還是記不得從哪裡聽人說起的了。”
當你被需要,你才有價值。
廖秀才明顯對她的各種表現非常感興趣,所以他才會來到這裡,坐在她和邵璟的麵前,耐心地和他們聊天。
隻要廖秀才肯來,願意吃她送的飯和茶水,願意坐在這裡聽她說話,她就一定能打動廖秀才。
廖秀才深深地看一眼田幼薇,沒繼續追問,反而問邵璟:“開蒙了麼?”
田幼薇大喜,這是有戲啊。
邵璟不慌不忙:“早兩年就開蒙了。”
廖秀才道:“你寫兩個字給我看。”
邵璟就地撿了一根樹枝,很認真地寫了“阿姐”兩個字。
廖秀才道:“阿姐?”
邵璟牽著田幼薇的手,非常認真地道:“廖先生,這是我的阿姐,我要一輩子都對她好。”
他說這話時,兩眼清澈閃亮如水晶,純粹如美玉。
廖秀才笑了:“為什麼沒讀書?”
邵璟難為情地看向田幼薇,田幼薇道:“有人認為他不該讀書。”
廖秀才奇怪起來:“為什麼?”
“不敢隱瞞先生,阿璟是忠烈之後……”
田幼薇把邵璟的身份來曆說了一遍,也沒故作不平,隻淡淡描述:“我爹覺著他能平安長大就是最大的福氣,所以他日常隻是跟著我讀讀書寫寫字。”
廖秀才突然道:“你都讀過些什麼書?”
“我二哥會的我都會。”這一次田幼薇沒客氣。
廖秀才沉默下來,眼睛看著田埂上的一朵野花一動不動。
田幼薇緊張得很,眼看著就要撬動對方,對方卻來個不動不說話了,真是急得她……
手心裡濡濕一片,她以為是自己的冷汗,捏捏另一隻手,乾的。
再看邵璟,他可憐兮兮地看著廖秀才,小臉上的渴望掩都掩不住。
所以這汗水是他的?
田幼薇不由笑起來。
過年之後,邵璟越發沉穩起來,她再沒見他哭過,也沒看到過他慌張的樣子,今天真是難得了。
“你笑什麼?”廖秀才突然抬眼瞅她:“我很好笑嗎?”
田幼薇一愣,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我沒笑您。”
“不誠實!你這個人神神道道,滿肚子陰謀詭計。”廖秀才冷冷地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是不會答應的。”
田幼薇一愣之後便有些生氣:“您還吃著我家的飯,喝著我家的茶水呢!怎麼這樣不客氣!”
廖秀才完全沒想到她會反駁,反而愣住。
田幼薇繼續道:“是,您才高八鬥,您精通很多種番邦話,可那又怎麼樣?對百姓有用嗎?對越州有用嗎?對天下有用嗎?學了白學!還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