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哐當”一聲響,一隻花盆歪倒在地上,田秉落荒而逃,也不知他是在那等了多久。
田父好笑又好氣,輕輕搖頭,折身要走。
田幼薇道:“您和娘說過了嗎?”
田父道:“說過了呀。”
田幼薇看他的樣子,不信他已經安慰好謝氏,便道:“阿爹,娘心裡怕是不好受,您再和她說說,寬寬她的心唄。”
田父很有些不自在:“不用。”
田幼薇攔著不讓他走:“您得說!去廖先生家賠禮,總不能空著手去吧?讓娘給您備些禮。”
田父一想也是,就折身回去找謝氏。
謝氏獨自坐在角落裡默默流淚,高婆子到底是陪伴她多年的人,早就習慣了,突然就這麼趕走,她心裡真不是滋味,同時還覺著,真的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田父進去,看到這場景,心裡便是一軟,上前柔聲安撫:“你是個明事理的,就是心太軟,咱們昨夜不是說好了嗎?這婆子留她不得,不然家裡要亂套。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謝氏沒忍住,趴到他懷裡哭道:“可是我心裡難受。”
“那不怪你,阿貓阿狗養得久了也有情分,何況那是個人。”田父抱住謝氏:“稍後我就讓人牙子過來,你自己挑個喜歡的,時間久了也一樣。”
謝氏好過多了,擦著淚道:“你不是要去廖先生家賠禮麼?我給你備禮。”
一炷香後,田父拎著茶葉盒子踏踏實實地走了。
田幼薇又等了片刻,才牽著秋寶去到主院,先敲門,再和秋寶說道:“咱們看看娘有沒有空陪秋寶玩啊?”
秋寶奶聲奶氣地道:“娘!秋寶要抱抱。”
謝氏慢慢從屋裡走出來,眼圈還是紅的,朝著田幼薇勉強一笑,彎腰抱起秋寶:“進來吧。”
田幼薇跟著進去,也不多話,就挨著謝氏坐了,笑吟吟地逗弄秋寶,見謝氏衣裙上有褶皺,就幫她捋平。
謝氏看她一眼,沒說話。
田幼薇又坐了片刻,很自然地拿了抹布裡裡外外地收拾。
謝氏不自在地道:“阿薇今天不去工坊了嗎?”
田幼薇道:“不去了,我在家陪著娘,幫您做事兒。”
謝氏道:“你彆收拾了,家裡這麼多人,哪裡就要你親自動手,有這功夫,你不如繡幾朵花呢,眼瞅著就是大姑娘了。”
“還是娘疼我。”田幼薇真心實意地笑起來,謝氏管她,是不怪她了。
雖然也許謝氏並不知道她算計了高婆子,但謝氏對她、對田秉、對田
父,是真心的,她想儘力讓謝氏高興些。
謝氏歎口氣,摸摸她的頭:“你是我看著長大的。”
田幼薇道:“讓喜眉過來伺候您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謝氏也沒客氣:“叫喜眉這幾天辛苦些,你爹很快就叫人牙子帶人來了,到時候挑個得力的。阿璟漸漸大了,也給他挑一個。”
田幼薇暗鬆一口氣,謝氏能想開,那是最好不過。
過日子嘛,就是講究一個和氣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