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難得開口。
她長出一口氣,否認:“我沒有,我是累的,你看,你一下子帶回來這麼訂單,全靠我一個人做呢,我怎麼來得及。”
她不是不喜歡四叔,也不是不喜歡田儉,四嬸娘方氏的刻薄好強也不算什麼。
她隻是,看著族妹田幼蘭,就忍不住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她沒有姐妹,一直待田幼蘭很親,衣服同穿,首飾互戴,親姐妹也不過如此。
田幼蘭長得好看,能說會道,很會做人,和族人相處得極好,當然,也和邵璟相處得很好。
後來田幼蘭嫁了人,也是夫妻恩愛,婆媳相宜。
她倒也不是嫉妒田幼蘭比她順遂幸福,隻是每每想起田幼蘭說的那一句話,她心裡就難受。
“阿姐真是有福,隻需貌美如花,將調製瓷釉的配方牢牢握著,孩子都不必生養,姐夫照樣乖乖聽話,果然是從小養大的最貼心……”
這句話,田幼蘭是用開玩笑的口氣說出來的,而且隻說過一次,卻像一把尖刀深深刺入她心中,刺得她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重生以來,很多事情她已漸漸模糊忘卻,偶爾想起,也是儘力讓眼前的平和喜悅去掩蓋。
直到今天驟然見到田幼蘭,她才意識到,有些事情不是忘記了,而是刻意不去想。
再一想起來,仍然是撕心裂肺,刻骨銘心。
“阿璟,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我還要接著趕活兒。”田幼薇趕邵璟走,她想靜一靜。
邵璟沉默片刻,道:“我不累,我在船上一直睡覺養神,為的就是回來和阿姐一起乾活。你看我剛才捏的那隻老虎,手藝並不比你差……”
“既然不累,那就回去幫家裡收拾!”田幼薇打斷他的話,不容辯駁:“家裡突然來了這麼多人,總得收拾地方給他們住,快回去幫忙!”
邵璟又默默站了片刻,垂著頭走了。
田幼薇坐回去,看著他捏的那隻戴花的老虎發了會兒呆,默默地拿起一團瓷泥繼續捏。
她捏了一個又一個,午飯也沒回去吃,喜眉給她送飯來,心疼得拿著她的手直吹氣:“我的好姑娘,捏了這麼多天,這手得成雞爪了吧?”
“……”田幼薇沒好氣地道:“你的手才是雞爪!”
喜眉看著她笑:“好的給你,壞的給我,行不行?”
田幼薇突然覺得很委屈,抱著喜眉癟了嘴。
喜眉慌了:“這是怎麼啦?是怪家裡沒人來幫忙嗎?不是他們不疼你呀,是家裡這會兒亂套啦!你想啊,要現收拾出個院子給四老爺一家子住呢,人仰馬翻的。”
田幼薇到底沒哭出來:“收拾哪個院子給他們住呀?”
喜眉道:“把
東跨院收給他們住,二爺和阿璟少爺搬去咱們西跨院。”
“???”田幼薇始料不及:“他們搬去西跨院?這合適嗎?”
喜眉道:“怎麼不合適呀?自家親親的兄妹姐弟,合適得很!總不能叫他們和四爺一家混在一處吧。”
也是。田幼薇低頭吃飯,發現碗下麵埋了一隻大雞腿,油亮亮的,又香又肥。
喜眉托著腮看著她笑:“瞧,雞剛出鍋,主母就悄悄給你藏了這隻腿,疼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