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丫頭婆子,簇擁著一個貴婦緩步而入。
這貴婦裝扮得彩繡輝煌,微抬下頜,眉眼飛揚,一路走來盛氣淩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周嫋嫋。
“是她啊。”田幼薇一笑,難怪能有如此氣勢。
聽聞周嫋嫋早已嫁入梁家,不知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田幼薇叫了如意過來,低聲交待:“去打聽一下,她來這裡做什麼?”
如意聽命而去,邵璟道:“不相乾的人,管她做什麼?”
田幼薇認真道:“那可不行,萬一她心懷歹意而來呢。”
邵璟被逗笑了:“她已嫁人成家,能隔了那麼遠特意來害我們?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竟然這樣招人愛?”
“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招人愛沒看出來,招人恨是真看出來了。”田幼薇見張家母子一直在不遠處候著,就招呼邵璟:“彆叫人家久等,走吧。”
幾人一同去了寺廟中待客的地方,要了一桌上等素席。
張家老母再三推辭,不敢和田幼薇、邵璟同坐。
田幼薇扶了她的手,笑道:“今日無大小,我們也叫喜眉一同坐下。”
邵璟也叫張成:“坐。”
張成拱拱手,安靜落座,他的母親見狀,這才斜簽著身子落了座。
喜眉坐在田幼薇和張家老母中間,雖然害羞,舉止卻很大方,眼色又好,不動聲色間把每個人都照顧得周到又舒服。
田幼薇瞧著,張成悄悄看了喜眉好幾眼,似乎也是很滿意的樣子,張家老母態度更是溫和,心知這事兒差不多成了一半,頗為歡喜。
一餐飯吃完,原本還想再往寺裡遊玩,但田幼薇不想和周嫋嫋碰麵,便提議:“聽聞後山風景極不錯,今日天氣晴好,正好遊玩。”
張家老母高興地道:“那行,老婆子早就聽聞此處風光,一直為生計操勞不能來,今日托大人和夫人的福,一起走走看看。”
出了齋堂,如意來回話:“聽說是為梁家三少祈福來的。”
卻是周嫋嫋的丈夫病危,藥石無靈,聽說保國寺靈驗,於是特意來此拜佛祈福。
田幼薇頓時警惕起來,什麼地方的寺廟不能拜,偏偏要來明州,且她看周嫋嫋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完全沒有為丈夫擔心憂傷的意思。
她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便問邵璟:“你上次把楊墨搞得狼狽下場,害得阿九少了一條財路,他沒搞你?”
邵璟訝然:“怎會突然想到這個?”
田幼薇道:“你回答就是了。”
“搞了,但是沒搞成功。”邵璟並不想和她說太多這方麵的事,畢竟除了影響心情之外沒什麼用。
田幼薇道:“我總覺得周嫋嫋來到這裡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或許和阿九也有一定關係。”
“想太多。”邵璟安撫她:“放心吧,我會派人盯著的,彆被她擾亂心情。”
“是。”田幼薇收了心緒,聚精會神撮合喜眉和張成。
保國寺中,周嫋嫋拜了最後一拜,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起了身。
“奶奶莫急,菩薩一定能聽到您的祈求,讓三爺早日康複的。”一個嬤嬤柔聲勸著,說道:“聽聞這裡的齋飯不錯,您要不要用一些?”
周嫋嫋很仔細地撫平裙子上的皺褶,淡淡地道:“既然來了,自然要去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