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預料的差不多,次日下午2點,遊騎兵發現了大批普魯士車隊,隻是保護車隊的普軍有三千人以上。
安德烈傳令全軍在西貝拉河西側列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裡全是汗水。
他剛從軍校畢業不到兩年,這還是第一次實際指揮戰鬥,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原本他隻是這個騎兵連的副手,但連長在來荷蘭的路上得了痢疾,中途返回法國治療,於是他臨危受命,成為了法軍誌願兵的騎兵連指揮官。
他望向遠方的平原與河道,忽然有些擔憂起來。
他不是懼怕與普魯士人對陣,不說眼下隻是襲擾任務,就算是決戰,他也有信心用自己光榮的鮮血和無畏的勇氣,將敵軍擊潰!
五天。
縱然是戰死,他堅信,自己的刀也會橫在自己的屍體和普軍之間。
他所憂慮的是五天之後。
法國誌願兵和荷軍拖住普軍五天後,普魯士人真的會撤退嗎?
舅舅從通過內部關係打聽到,這次的行動計劃是由王太子殿下製定,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的軍事計劃……
安德烈努力不去多想,他不怕死,戰死疆場是軍人的宿命,他怕的是沒有意義的死。尤其自己還是以“私人”身份來到荷蘭,如果最後沒能保住愛國者黨,軍方甚至不會承認自己是為國捐軀。
希望那個“神眷之子”真如眾人傳說的那麼神奇吧。
不知過了多久,遊騎兵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報告,普軍車隊過來了。”
安德瑞的眼中閃出精光,向前揮手喝道:“出擊!”
法軍騎兵連在前,荷軍原禁軍騎兵居後,朝普魯士輜重隊撲去。
距離還很遠,普魯士軍中便傳出了犀利的號聲,大量步兵迅速集結,背靠車隊擺出密集的線列陣型,火槍和刺刀指向前方,嚴陣以待。
煙塵翻滾,馬蹄隆隆,安德烈隻遠遠看到密密麻麻的普魯士士兵,便舉起了沙勒維爾1728式短馬槍,朝普軍那邊放了一槍。
他身後的騎兵們也跟著放槍,嘭啪聲炸響,戰場上頓時彌漫起漫天硝煙。
隻是他們此時距離普軍還有400米開外,子彈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但密集的槍聲還是讓普魯士的指揮官大為緊張,眼前的騎兵看起來有近千人,怕不是荷軍主力。
安德烈放完了槍,立刻率騎兵向南急轉,從普軍陣前300多米處疾馳而過。
普魯士軍這邊等了二十多分鐘,沒見敵軍衝上來,正罵罵咧咧準備收隊繼續趕路,側後方突然又有大隊騎兵襲來,夾雜著密集的槍聲。
普軍指揮官臉色發黑,又命令結陣迎擊,但對方的騎兵隻是在他們麵前轉了一圈,又呼嘯而去。
普軍保護車隊的騎兵數量太少,根本無法追擊。
就這樣,安德烈指揮騎兵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令普魯士人隻能原地列陣防禦,直到臨近天黑時普軍騎兵主力趕來增援,安德烈才終於罷手。
安德烈讓部隊在一片密林中休息了幾個小時,立刻傳令連夜向北,直奔普魯士主力集結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