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也知道以張成的老道,不會錯過現場的任何一個細節,以常規方法,或許也確實找不到現場的監控視頻。
可秦陽是誰,那可是大夏鎮夜司的成員,是一個變異者,彆人找不到的東西,他未必也找不到。
在陳執話音落下之後,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轉到了大屏幕之上。
而此刻的大屏幕上,已經開始出現了畫麵。
“這是什麼?”
可是讓眾人臉色有些疑惑的是,這個時候的屏幕畫麵上是灰蒙蒙的一片,看起來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案發現場。
“就這?”
看到這一幕的謝文安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他又怎麼可能錯過這個強力嘲諷的機會,看向秦陽的眼神,充斥著一抹不屑。
旁邊金凱心中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心想那個叫秦陽的家夥果然隻是在虛張聲勢,還好自己沒有沉不住氣自亂陣腳。
“慌什麼?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秦陽淡淡地瞥了謝文安一眼,眼神之不充斥著一抹戲謔,心想等下就有好戲看了。
唰!
就在這個時候,大屏幕上忽然畫麵一轉,剛才那滿是灰蒙蒙的狀態瞬間消失不見,出現了一座在夕陽之下的龐大城市。
“這個視角……難道是在天上?”
這是不少人心中下意識的想法,因為這個時候他們都能看到大屏幕中的畫麵,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是楚江本地人。
所以他們多多少少都曾經看過江南省和楚江市的地圖。
現在大屏幕中的俯瞰畫麵,看起來就是楚江市的地貌。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屏幕中的畫麵不斷放大,下方的情景也越來越清晰,甚至都能看到楚江市的高樓大廈了。
“這個視頻好奇怪,為什麼會從天空上拍攝下來?”
鬱香忍不住發出一道疑問,而當她口中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某些見多識廣的人,身形都是狠狠一震。
“不會吧?”
尤其是楚江警務署的副署長餘江波反應最快,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度的不可思議,仿佛見鬼一般看了旁邊的秦陽一眼。
“怎麼可能?”
另外一邊謝文安的反應也不慢,當他想到一個可能的時候,剛才臉上的冷笑和不屑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敢置信。
“怎麼,江副署長,還有那位謝總監,以你們的身份,不會連我們大夏之光的北極天眼都沒有聽說過吧?”
秦陽很好地將諸人的神色收入眼中,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藏著掖著了,直接說出了這個視頻的出處,讓得整個大廳一片寂靜。
“大夏之光……北極天眼……”
餘江波口中喃喃出聲,另外一邊謝文安的身形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了,看向秦陽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一個怪物。
他們自然是聽說過北極天眼的名頭,知道那是大夏這些年研究出來的最高端的衛星定位係統,被國人稱為大夏之光。
在此之前,衛星定位係統一向是米國最為領先。
由於高精技術的封鎖,直到前些年,國內的研究才獲得了突破。
暫且不說衛星定位係統在軍事政治上的意義,對於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麵麵,都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最常見的自然就是汽車導航,越是精確的導航,就需要越精準的衛星定位,要不然你都可能把車開到溝裡去。
如今大夏人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衛星定位係統,也就是被稱為大夏之光的北極天眼。
隻不過普通人了解的北極天眼,跟餘江波謝文安他們了解的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至少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如此清晰的高清定位視頻。
這樣的技術,一向隻運用在大夏國內最隱秘的軍事領域,幾乎不會拿出來民用。
可現在你看看,秦陽拿出來的這個視頻,幾乎是從大氣層外就開始了。
他們剛開始看到的灰蒙蒙一片,估計就是大氣雲流。
如今下方的楚江市不斷放大,這讓謝文安和餘江波都有所猜測,這個視頻最終鎖定的方位,應該就是那個案發現場的小巷道。
這讓謝文安心中除了震驚莫名之外,一顆心更是沉到了穀底。
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秦陽竟然能拿出這麼一個北極天眼的視頻,這代表的意義可就非同一般了。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拿到這種視頻,凱門集團肯定也不行。
甚至謝文安都在想著,隻是傷人這樣的小事,這都沒有達到命案必破的程度,就算是楚江警務署,也不可能拿到這樣的視頻。
這已經算是北極天眼最高端的操作了,也是大夏北極天眼係統最神秘的一麵。
若不是什麼大事,絕對不可能輕易展現於人前。
偏偏這個名叫秦陽的家夥,輕輕鬆鬆就拿到了這樣的東西,那他又是怎樣一種不可思議的身份呢?
“這個阿凱,到底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這個時候謝文安都在心中大罵金凱這個富二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現在他隻能被動等待,等待著那個從天而降的畫麵,拍到當時案發現場時的情形,再做出下一步的應對。
在所有人各自震驚的眼神之中,大屏幕中的畫麵繼續放大。
然後眾人就看到了一條縫隙,正是那條案發現場的小道頂端。
兩座高樓之間的這一條小道,原本在最頂端是看不清楚的,可隨著畫麵的下移,他們赫然是看到了好幾道身影。
北極天眼雖強,但也沒有達到能同步錄音的地步,這是衛星傳輸的畫麵,所以他們隻能看到那些人的動作。
但這就足夠了,所以此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都知道關鍵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
尤其是此次案件的辦案警員張慶,還有小齊等三人,目光都是一瞬不瞬,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先前的他們,都隻能聽雙方各執一詞,然後用結果來逆推案發現場,哪有現在這種親眼看現場視頻來得確切?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原本在巷道之內正常行走的鬱香和秦月,終於被金凱等人三前兩後堵在了巷道之內。
雙方的交談他們聽不到,約莫一分鐘之後,金凱的那些屬下率先有了動作,也讓各人臉上的神色有所變化。
尤其是他們看到三個小混和李海將兩個小女生圍在中間的時候,臉上都是浮現出一抹憤怒。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李海抬起了手來,跟另外一人一起,毛手毛腳朝著秦月抓了過去。
“呼……”
這樣的一幕,讓得不少人都吐出一口長氣。
現在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清楚地知道這個案件,到底是誰先動的手了?
很明顯就是金凱這一邊的人想對鬱香和秦月圖謀不軌,幾個大男人合起來欺負兩個小女生,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混賬之極!”
陳執一向嫉惡如仇,這個時候直接怒罵出聲,而且右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之上,發出的大響,嚇得那邊金凱幾人一個激靈。
此刻的金凱他們,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被人圍觀的小醜。
他們剛才所有的信心,全都在這現場視頻之下被轟擊得支離破碎。
本以為沒有現場視頻的情況下,自己就可以顛倒是非黑白,並以此來威脅鬱香答應自己那惡心的要求。
之前謝文安也給金凱吃了一顆定心丸,讓他認為根本就找不到現場監控。
沒想到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翻雲覆雨之間,竟然拿到了大夏之光北極天眼的衛星監控畫麵,直接就將他們碾壓得體無完膚。
在這種情況之下,無論金凱他們這邊有多少人證,又拿到多少證據和所謂的凶器,都已經於事無補。
饒是謝文安這個城府極深的凱門集團法務部總監,這個時候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內心甚至有一絲忐忑。
如果是他們這邊占理,那他還可以跟對方據理力爭,在道德上挾製餘江波不敢循私,這終究是一個法治社會。
所以剛才他就算猜到了秦陽可能來頭不小,也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他是想用自己的專業來對付秦陽。
沒成想那個秦陽如此神通廣大,一手北極天眼的現場視頻證據,就直接將原本惡劣的局勢瞬間翻盤。
現在隻要證明了是金凱一方先動手,那之後的東西也就不用看了。
無論秦月和鬱香做了什麼,都隻是在正當防衛。
兩個還隻是高二學生的小女生,在遇到這麼幾個彪形大漢圍攻的時候,難道還不許他們反抗嗎?
現在謝文安反倒是需要考慮一下如何給金凱脫罪了。
這動手的是李海和那些小混混,可現場的畫麵一眼就能看出是金凱在指揮,他這個主使的罪名明顯是跑不掉的。
就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大屏幕中的視頻終於放完了。
秦陽讓某些人發來的北極天眼視頻,也精準地定時定位,將這一次發生的案件,清清楚楚地擺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就是那個金凱覬覦鬱家小姐,在被對方拒絕之後,選擇了鋌而走險,想將生米煮成熟飯,再讓鬱氏夫婦妥協。
這原本是金凱的全盤計劃,他卻沒想到秦月竟然如此剛烈,一言不合就直接刺瞎了李海的眼睛,讓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後來發生的事,讓金凱覺得這對自己更有利,而且還不用自己擔什麼風險,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而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現場沒有視頻,也根本找不到視頻,那就隻能由他們這邊人多勢眾說了算了。
更何況李海眼睛被秦月刺瞎就是事實,對此秦月也沒有辦法否認,凶器和化驗結果也說明了這一點。
然而對方隻是來了一個秦陽,翻手之間就讓原本板上釘釘的事情徹底反轉了過來,這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喪心病狂!”
餘江波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怒氣,然後霍然站起身來大喝了一聲。
“謝文安,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餘江波看向謝文安的目光充斥著極致的怒火,又蘊含著一絲後怕。
心想還好今天有秦陽在這裡,還好秦陽拿出了天眼視頻。
要不然憑著現有的人證物證,恐怕最後吃虧的隻會是秦月這個小女孩,而讓真正的凶手金凱等人逍遙法外。
而這件冤案錯案,很可能會成為楚江警務署最大的汙點。
若是一直找不到證據倒也罷了。
若是在他們確定了最終結果之後,秦陽才拿著天眼視頻找上門來,那他餘副署長的一世英名,可就要付諸東流了。
餘江波這前段時間才因為連續偵破幾件大案要案,受到了警務部高層的嘉獎,轉眼之間你就給我辦了這麼大一個冤案,你讓部領導怎麼想?
到了那個時候,楚江警務署一定會追究辦此案件警員的責任。
張慶和小齊等幾個警員固然跑不了,連夜趕過來替謝文安“撐腰”的餘江波,也絕對會首當其衝。
還好這件案子還沒有最後定性,還好秦陽提前拿出了天眼視頻,現在真正大白,餘江波自然是要憤怒欲狂了。
好你個謝文安,竟然敢睜著眼睛說瞎話,害得自己差點犯了原則性錯誤,這他娘的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那個……餘副署長,你……你聽我解釋!”
事實麵前,哪怕謝文安的口才再好,文字遊戲玩得再溜,這個時候也有些語無倫次。
“好,我就站在這裡,我倒想聽聽你要如何解釋?”
餘江波倒是比較沉得住氣,就這麼冷冷地看著謝文安,想要看看對方在這樣的鐵證麵前,還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這……這個……”
謝文安也有些慌了神,而當他眼角餘光看到身旁的幾個身影時,頓時計上心來。
“餘副署長,這件事我事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是這幾個小子胡說八道誤導了我,這就是一個誤會啊!”
事到如今,謝文安也沒有再說秦月傷人的事情了。
他也不敢把責任全都推到金凱這個大少的身上,所以隻能拿李海等幾人背鍋。
“我……我……”
瞎了一隻眼的李海感覺自己全身體血液都快要沸騰了起來。
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要被當成替罪羊了,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結果。
自己替你金大少出頭,現在已經被刺瞎了一隻眼睛,啥補償都沒有拿到不說,還可能會有牢獄之災,這他娘的還有天理嗎?
“李海,小心說話!”
然而就在李海想要說點什麼,甚至是想要指證金凱的時候,謝文安的聲音已經是隨之傳來,讓得他心頭一凜。
“彆忘了你還有個兒子!”
見得李海還有些不服氣,這一刻謝文安的聲音壓得極低,當他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李海終於不敢再多說半個字了。
他能聽出謝文安口氣之中那抹並沒有太多掩飾的威脅。
更知道自己一旦進去了,單憑老婆孩子,絕對無法跟凱門集團這樣尊龐然大物鬥。
像謝文安金大少這樣的人物,恐怕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那對孤兒寡母家破人亡,甚至都找不到地方討回公道。
說到底李海也不過是金凱的一個馬前卒而已,在金大少眼中,他跟一條狗也沒有什麼區彆。
這條狗要是有點用,金凱還會給他扔根骨頭,可若是撕破了臉皮,那後果可就不是李海能想像得到的了。
“還有你們,要是敢亂說話,後果自負!”
威脅完了李海之後,謝文安也不管是不是當著警務署眾人的麵,直接將剩下的三人也威脅了一遍。
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自家金大少。
畢竟他也算是凱門集團董事長的一條狗,自然要為自家小主人儘心儘力了。
“謝文安,你在乾什麼?”
眼見對方明目張膽當著自己的麵威脅彆人,餘江波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
那家夥是完全沒有把自己這個副署長放在眼裡啊。
“餘副署長,我剛才說了,這就是一個誤會,我也是沒有搞清楚,差點冤枉了好人!”
謝文安轉過頭來,聽得他說道:“咱們家阿凱原本確實隻是想找鬱小姐吃個晚飯,誰知道李海他們自作主張,竟然敢對鬱小姐動手,有此下場也算是罪有因得。”
“餘副署長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一問鬱香小姐,咱們家阿凱和她算是有婚約在身,隻是阿凱有些心急了而已。”
謝文安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還抬起手來朝著那邊的鬱香指了指,當即讓後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更有著一抹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