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那也可能隻是運氣！”
林仲甫心中的觀念已經很深，心想就一個試驗品，你也敢跟我說這是百分百成功的完美細胞藥劑？
如今大夏鎮夜司的細胞變異藥劑已經很成熟了，就算是原先藥劑的成功率，也至少超過一半還多。
也就是說哪怕是用原來的藥劑，讓一個普通人成為變異者的可能性也超過了一半，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堂主，那個人曾經注射過一次細胞變異藥劑，而且失敗了！”
徐昆又說出一個事實，這一次終於讓林仲甫的臉色有些變了。
因為失敗過一次的普通人，和沒有注射過細胞變異藥劑的普通人，情況肯定是不一樣的。
一般來說，失敗過一次的人，根本就不敢再嘗試細胞變異藥劑的注射。
一個不慎，恐怕就會死得慘不堪言。
這差不多已經算是變異界一個公認的事實了。
而也隻有官方的細胞變異藥劑，再加上那些訓練有素的軍人，才能有存活的機率。
如果是非人齋那種半吊子的細胞變異藥劑，一旦失敗，多半就是爆體而亡的下場，哪裡還有機會注射第二次細胞藥劑呢？
“除了這個人類之外，我們還親眼看到一隻寵物在注射了藥劑之後，成為了一頭變異獸！”
徐昆覺得自己有必要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說出來，這樣才能讓林仲甫取信，所以他再次說出了一個事實。
這一個人成功，或者說一個失敗過一次的人成功，依舊可以說是逆天的運氣，但再有一個成功者，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這實驗基數一多，成功率就能更加直觀地體現出來。
兩個人同時運氣逆天的可能性，也會大大降低。
“也……也成功了？”
這一下林仲甫是真的震驚了。
而且他突然意識到，像徐昆和蔡啟東這樣的人，在藥劑學上的造詣，未必就真的比自己低多少。
這一個人說或許還可能是主觀意識，但兩個人甚至是三個人都認定那種完美細胞變異藥劑的存在，那他就不得不重視了。
而且林仲甫還清楚地知道徐昆和蔡啟東一向穩重，也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專業的事上跟自己開玩笑，那這事就是真的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一想到那個百分百的成功率，還有零死亡率的數據，林仲甫的理智就告訴他這有多荒謬，又有多不切實際？
“老徐，老蔡，你們真的沒騙我？”
矛盾的心理，讓得林仲甫臉色鄭重地又問了一遍。
下一刻他就看到自己的兩位副手，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林仲甫的心頭腦海，儘皆掀起了滔天巨浪。
無論他有多不相信這種逆天之事，卻清楚地知道蔡徐二位，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忽悠自己。
唰！
下一刻林仲甫已經是伸出另外一隻手，一把抓過了徐昆手上的那支藥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針管之中的藥劑。
隻可惜單單隻憑肉眼觀察，根本不可能發現那些不同尋常之處，片刻之後林仲甫也隻能又無奈放下手來。
到了這個時候，林仲甫其實已經有七八成相信了。
隻是心底深處的那一抹理智，讓得他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
“呼……”
隻見得林仲甫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然後他的目光就轉到了實驗室主任沈然的臉上，仿佛要看出一朵花來。
“沈主任，你們實驗室到底是如何研究出這種細胞變異藥劑的？”
問出這話的時候，林仲甫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但他還有很多的好奇和疑惑，急欲第一時間了解真相。
“我們實驗室？堂主，你這可真是太抬舉我了！”
沈然感覺受到了一種無形的羞辱，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終生難忘的年輕身影，這種自嘲的話，似乎表達了某種意思。
“嗯？”
而這樣的回答，也讓林仲甫頃刻之間就想到了很多。
見得他臉色微變，一個極度不安的念頭，頃刻之間從心底深處升騰而起。
“不是我們實驗室？難道是民間組織，或者說……這其實是國外變異組織的研究成果？”
林仲甫一時之間想了很多，聽得他喃喃出聲，覺得自己的最後一猜測，恐怕才是這件事情的真相。
大夏鎮夜司在藥劑學上的研究，一向都落後於眾神會和日月盟。
按照公布在明麵上的研究成果來看，這些年來大夏鎮夜司的確是在發力追趕，都快要跟那兩個大的變異組織持平了。
可隻有林仲甫他們這些鎮夜司的真正高層，才知道大夏鎮夜司跟那兩個龐大變異組織之間的差距。
也就之前林仲甫研究出八成半成功率的新型變異藥劑，或許才能在這個領域跟眾神會和日月盟爭一爭鋒。
可是現在，林仲甫心中無入主，而且還得到沈然“否認”之後，他想當然就認為這完美藥劑的研究成果，是由眾神會或者日月盟研究出來的。
徐昆他們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從某些渠道得到了這種完美細胞變異藥劑。
但這種藥劑的專利，並不屬於大夏。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那對於大夏鎮夜司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能會是滅頂之災。
因為林仲甫清楚地知道，無論是眾神會還是日月盟，都有極大的野心，也無時無刻不想吞並那些小的變異組織，甚至是大夏鎮夜司。
這些年大夏鎮夜司強勢崛起，早就已經成為了眾神會和日月盟的眼中釘肉中刺。
平靜之下的潛流暗湧，也愈演愈烈，小摩擦一直沒有停過。
若是被這樣潛在的強大對手搶占先機，那最多有個幾年的時間，對方的變異者數量就要遠遠超過大夏鎮夜司。
說實話，在高端強者的數量上，大夏鎮夜司一直比不過眾神會和日月盟。
但由於大夏人口多，基數一上去，變異者的數量這些年急劇增長。
千萬不要小看底層的變異者數量，量變也是可以引發質變的。
這或許也是眾神會和日月盟不敢輕舉妄動的一重重要原因。
可現在不一樣了，研究出完美細胞變異藥劑的眾神會或者說日月盟，就可以源源不斷地製造出變異者，而且沒有後顧之憂。
這對大夏鎮夜司來說，絕對是一次天大的危機。
林仲甫頃刻之間就想了很多，而處在他這個位置，雖然主業是研究藥劑，可也不能不為大夏鎮夜司的未來著想。
他甚至有一種想要第一時間就去拜見首尊的衝動。
這樣的事一旦處理不好，說不定就是大夏鎮夜司覆滅的一顆種子。
“是眾神會？還是日月盟？”
林仲甫終究是化境強者，他強壓下心中的衝動，沉著聲問了出來。
他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兩個頂尖的變異組織了。
“呃……不是……”
聞言徐昆不由愣了一下，然後他便是搖了搖頭。
這樣的反應，倒是讓林仲甫大大鬆了口氣。
畢竟這兩個是地星最強大的變異組織，他們原本就已經淩駕於大夏鎮夜司之上了。
若是再有提升，對鎮夜司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那難道是古瓦納？或者是亞特蘭蒂？”
林仲甫沉吟著又說出兩個變異組織的名字。
這兩個變異組織的整體實力雖然比不上眾神會和日月盟，卻也未必就在大夏鎮夜司之下。
其中古瓦納乃是阿非利加的一個神秘而古老的組織，算是西非大陸的霸主，跟大夏幾乎沒有什麼來往。
而亞特蘭蒂則是南美最龐大的變異組織，據說組織內的成員都信奉太陽神，在南美密林深處，還建有一些神秘而特殊的建築。
這是地星稍弱於眾神會和日月盟的變異組織，所以林仲甫退而求其次，猜到了這兩個組織的身上。
“也不是！”
然而林仲甫話音剛剛落下，麵前的徐昆就再次搖了搖頭，這就讓他有些不能理解了。
除了這四大變異組織之外，地星上倒還有一些其他的變異組織。
比如說印第安的婆羅門，南大洋的帕吉達，東瀛忍道等等。
可這些比起眾神會和日月盟，甚至是古瓦納和亞特蘭蒂來，卻又要弱上不少了。
林仲甫倒不是看不起這些弱小的變異組織，隻是他覺得這些組織在藥劑學一道的研究上一向很落後，怎麼可能研究出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呢？
他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些小變異組織這近十年來，有什麼值得稱道的藥劑學研究成果。
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突然之間就提升這麼一大截。
這差不多都已經將細胞變異藥劑的研究之路走到儘頭了。
“老徐，我說你就彆賣關子了，看把堂主急得！”
旁邊的蔡啟東口中說著堂主著急，事實上他也有些著急，這老徐現在怎麼學會大喘氣了呢？
難道你非要老堂主把全世界的變異組織都猜一個遍，才說出那個事實嗎？
這一句話也讓林仲甫打消了繼續猜剩下那些變異組織的念頭，而是將目光轉到了蔡啟東臉上。
隱隱之間，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忽略了一些什麼。
“堂主，不瞞你說，研究出這完美細胞變異藥劑的，其實是我們鎮夜司下屬的一個普通小隊隊員！”
蔡啟東沒有去理會旁邊二人的臉色，而當他這幾句話說出來之後，林仲甫的臉色先是一愣，然後就變得極其精彩。
這一刻林仲的心情很是複雜，既有對這個消息的震驚和不解，又升騰起一抹濃濃的驚喜，整個身形再一次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這跟他之前心中所想，簡直就是大相徑庭。
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此逆天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居然不是從其他強大變異組織流傳出來，而是來自大夏鎮夜司內部。
這無疑是打消了林仲甫先前所有的疑慮，也從某種意義上消除了他剛才擔心的那些隱患。
甚至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兩極反轉。
其他敵對組織研究出完美細胞藥劑，就會製造出大量的變異者，未來是一定會對大夏鎮夜司發出攻擊的。
而鎮夜司自己研究出完美細胞變異藥劑，那不僅不用再害怕敵人的侵略，更能無限壯大鎮夜司自身的整體實力，這就是兩個極端。
“他……是誰？”
短暫的震驚和興奮之後，林仲甫心頭忽然生出一抹極度的好奇，忍不住問了出來。
作為鎮夜司藥劑堂的堂主，林仲甫對於大夏境內那些知名的藥劑師們，肯定都是知之甚深。
無論是不是變異者，隻要在藥劑學上有本事的人，林仲甫都會不遺餘力地將之拉入藥劑堂，進行藥劑學上的研究。
這門學科其實並不考究其本人是不是變異者，它更多是用腦。
有時候就算是普通人提出的理論，對於藥劑學的研究也是有很大幫助的。
可林仲甫從來不知道大夏鎮夜司內部，某一個小隊的隊員，竟然也是藥劑學領域的頂尖人才，這讓他一時之間想了好多。
那人既然能研究出完美細胞變異藥劑這種逆天的東西，那說明在藥劑學上的造詣絕對堪稱頂尖，甚至還要在他林仲甫之上。
要知道他林仲甫手中拿來的那支藥劑，也不過隻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成功率罷了。
他更知道這個數字往上，隻會越來越難，最終一輩子卡在某個數據上，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他叫秦陽，裂境初期的修為，是剛加入楚江小隊還不到半年的一個普通隊員！”
對此蔡啟東也沒有隱瞞，當他這簡單的信息說出口後，林仲甫不由再次一愣。
顯然是沒有想到那個叫秦陽的竟然會普通到這種速度。
“哦，忘了說了，他還是一個裂境的精神念師！”
蔡啟東忽然想起一事，直到他把這個情況說出來之後，林仲甫才微微點了點頭。
“裂境的精神念師，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林仲甫點頭說道，畢竟大夏明麵上的精神念師，不超過雙手之數。
一個精神念師有多難得，他自然是知之甚深。
“實不相瞞，堂主，我們今天跟著齊掌夜使去了一趟楚江，親眼見證了一場奇跡的誕生……”
既然已經開了頭，那蔡啟東也就不再拖泥帶水。
他從接到齊伯然的通知說起，再到在楚江彆墅裡發生的事，挑重要的簡單說了一遍。
直到他將每一個重要細節全部說完之後，林仲甫的一張臉已經震驚得無以複加，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似乎是在消化某些東西。
“呼……”
良久之後，林仲甫才吐出一口長氣。
那握著完美細胞藥劑的左手，都因為太過用力而青筋爆起。
“堂主，你輕一點，彆把藥管捏破了！”
見狀徐昆不由有些擔心。
要知道他們從秦陽那裡，一共就隻拿到了三支完美細胞藥劑。
若是被堂主破壞一支，那才是欲哭無淚呢。
“是，是，是，我輕一點……輕一點……”
這個時候的林仲甫，反倒像是那些下屬一樣，其口中不斷出聲，連忙鬆了手上的力道。
但他盯著手中藥劑的眼睛，卻是冒著精光。
“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啊……”
可林仲甫的心情卻依舊不能平靜。
一生時間都致力於研究藥劑的他，總覺得自己今天的所見所聞，有些不太真實。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去糾結自己花費了好幾年時間，閉關無數次才研究出來的全新細胞變異藥劑了。
跟之間前的沈然一樣，他清楚地意識到在完美細胞藥劑的麵前，無論是八成的成功率還是八成半的成功率，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可以說秦陽這一次完美細胞藥劑的成功，算是讓這一門學科走到了儘頭。
其他人花再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研究，都隻是在做無用功罷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