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2)

飛行經驗越久經驗越豐富, 經曆的場麵也多,梁汝蓮是,西努克上將也是, 他此刻很想接替眼前身體嬌小的飛行員,用自己豐富的經驗帶領大家逃離死亡地帶。

然而此刻彆說換人了, 動一動飛行員都可能造成飛機失控。

西努克上將把目標換成了副駕駛上的歐遠,那麼, 就讓他來輔助吧。

空氣稀薄, 狂暴氣流吹得人隨時都能飛出去,交流不如直接行動。

歐遠茫然被拎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就被用力推向身後的機艙。

察覺身邊有動靜,梁汝蓮用餘光瞄了下,來之前她看過資料, 知道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曾經是名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

也好,多個優秀的幫手。

裡2有無線電,但沒有後世的高科技衛星導航,飛行時經常要觀看下麵坐標來糾正航線, 梁汝蓮隻能看到自己這邊, 需要個經驗豐富的老手當她的另一隻眼。

兩人同時睜大眼睛,凝神觀察前方。

遮天蔽日的雷雨雲並非一個整體, 是有許許多多或大或小的雲團組成, 隨氣流彼此融合又彼此排斥, 中間的交接處,就是生的希望。

梁汝蓮此刻特彆懷念曾經的高科技。

有衛星實時雲圖,能知道麵積和高度,知道哪裡強哪裡弱, 單靠肉眼分辨,太難了。

梁汝蓮努力回憶兩世學到的知識,雷雨雲有顏色之分,深灰淺灰,雷電閃爍之時,又變成淺淺厚厚的蒼白色。

淺的地方,就是交接點。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交界點不計取數,隨便選擇一個就可以,然而難點在於怎麼過去。

雷雨雲不是原地不動的路障,是隨時都在活動的,稍有不慎鑽入其中,以裡2兩個隻有735千瓦的的發動機,怕是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一道水桶般粗細的雷電幾乎緊貼著機頭落下,茫茫天地瞬間亮如白晝,也照亮西努克上將一雙幾乎要瞪出眼眶的雙眼。

“那裡!”由於極度缺氧,上了年紀的西努克將軍臉色發紫,他幾乎是從胸膛裡擠出的這兩個字。

順著他手的方向,是一大團滾滾烏雲。

那裡有路?

梁汝蓮沒有片刻猶豫,迅速轉動方向舵。此刻除了相信老人再無彆的辦法,她飛行經驗的確夠多,技術也夠好,但此刻就像一個每天依靠天氣新聞的城裡人在沒有網絡的情況上對上資深老農民。

飛機螺旋槳冒出陣陣火花,搖搖晃晃衝進滾滾烏雲。

有那麼一瞬間,梁汝蓮有點後悔。

這好像不是生路。

狂暴氣流呼嘯而至,從四麵八方,如果沒有安全帶和座椅,她怕是早被吹走了,身後的資深飛行員就是如此,瞬間翻滾到機艙內不知死活。

飛機像鑽進巨大攪拌機,刺耳的嘎吱聲,大幅度顛簸,或者說已經不能用顛簸形容了,是甩,甩的五臟六腑都在跟著震動。

梁汝蓮幾乎要吐血。

飛機晃動幅度超過了六十度,大氣溫度表急劇下降,發動機氣缸頭的溫度也在迅速下降,馬上接近140。

那是發動機的極限,要熄火了!

就在她打算瘋狂調轉方向時,風,忽然停了,雨也停了,仿佛有個透明的護罩把飛機籠罩在內,把一切阻隔在外麵。

破碎舷窗外,灰沉沉到近似黑色的滾滾烏雲依舊在,然而像遇到了什麼,中間出現條長長的圓柱狀白色通道。

飛機穿梭在其中,像從冷冽冬季穿越到暖暖初春,從地獄來到人間。

梁汝蓮手放鬆下來,不可思議看向身邊的老人。

西努克上將得意洋洋舉起大拇指,對準自己被凍的流出鼻涕泡的鼻子:我棒不棒?

梁汝蓮手背的傷口還在流血,不等落下,被狂暴氣流和低溫凍成血渣渣,她滿臉笑意毫不吝嗇舉起大拇指:棒極了!

兩人這是第一次麵對麵,西努克上將有點懵。

飛行服一個顏色,不分男女款,可眼睛有區彆呀。

怎麼像個女的?

從死到生,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

同理,從生再到死,有多幸福就有多絕望。

像通往天堂的白色圓拱形通道的終點——還是死亡!

沒有衛星雲圖,無法判斷具體的厚度,西努克上將豐富的經驗能借助雷電閃爍找出雷雨雲之間的安全線,卻無法判斷更前方。

道路儘頭,滾滾烏雲翻騰不止,飛機還未靠近,機頭便被吹的搖搖晃晃。

不過,這對於梁汝蓮來說,已經足夠了。

機頭高高拉起,油門加到最大,緊貼著狂暴氣流再次翻身,像蒼茫大海上的海燕,風,隻是它飛翔的動力。

雷雨雲不會一直在的,就像大雨會變成小雨,再到天晴一樣。

飛機飛到來時進口,再次以同樣動作翻騰轉身,隻要通道一直在,就可以這樣來回往返飛,直到雷雨雲消失。

裡2最大航程可接近三千公裡,理論上來說還能飛行五六個小時,雷雨雲不可能存在那麼久。

如果能這樣一直飛就好了。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梁汝蓮胸膛劇烈起伏,眼前開始出現五顏六色的小星星,耳朵嗡嗡作響。

四千米的高空沒有增壓,能吸入的氧氣極其有限。

這個時代的飛機沒有氧氣罩。

西努克親王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昏了過去,腦袋軟綿綿耷拉在肩膀上,他年紀大,空有一番雄心,卻扛不住日漸衰老的身體機能退化。

飛行員有專門的缺氧培訓,懂的如何分配有限的氧氣,梁汝蓮能暫時堅持住,普通人不行。

雷雨雲絲毫沒有消散的痕跡!

梁汝蓮眼睛幾乎快滴出了血,怎麼辦?真要墜機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