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終究還是鬆了手。
這半年相處下來,他漸漸發現,南溪是個水一般的性子,看起來不爭不搶,隨形調態,但也正因為如此,她很難被抓住,若即若離,堅韌起來,連石頭都能滴穿,不會輕易生氣,但生起氣來,輕易也哄不好。
“回去吧,明天請你吃好吃的,對了,你答應我的事,記得辦。”說完,南溪關上了車門,徑直上了前麵邁凱倫。
一路無言,車子開到了老宅。
給爺爺上完香,兩人才去了樓上書房。
“什麼事?說吧!”
她像爸爸以前一樣,坐到了圈椅上,煮了沸水,開始沏茶,每一步,都淡定從容,如蘭似竹,20歲的南溪,太過耀眼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茶湯倒進茶杯,南肅之推了推眼鏡,強勢壓下胸中噴薄燎原的陰鬱,才緩緩開口,
“鸞鸞,半年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氣,也該消了吧。”
“我沒有氣,隻是失望。”對麵的女孩抿了口茶,淡淡啟口,“哥,你怎麼會這麼沒有擔當?你真不像南家的男人。”
她的眼裡,帶著失望,帶著痛心,帶著落寞。
這眼神,幾乎將南肅之生生撕碎,他眼中瞬間漫上血色,咬牙切齒,
“我沒擔當?鸞鸞,誰都能這麼說我,你不能。”
他仰麵,閉眼,足足冷靜了一分鐘,才再次開口,
“南家,不是我的擔當,我的擔當,從來都隻有你。”
南溪不解看著眼前破碎哽咽的哥哥,擰眉,眼中疑惑不必開口,他便已經知曉。
“媽媽去世前,交代我,讓我保護好你,鸞鸞,我隻承諾過保護你,沒承諾過其他,南家,本就不該我來擔。”
“南肅之——”南溪潤眸如刀,秀眉緊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南家人,身上與生俱來背著振興南家的使命,這還需要承諾?”
對麵眼神陰鷙的男人扯唇冷笑,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拉開藏藍色高定西裝領子,自裡兜掏出手機,翻了翻,隨後遞到了對麵,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從小,爸爸隻管你,不管我?隻讓你進祠堂拜祖宗,不讓我去?南家所有的家法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