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猜最終還是將人帶去了泰國。
一開始的時候,每天雷打不動打電話過來罵人,多數時候巴律都不接,全是占蓬挨罵,罵著罵著,找茬的頻率從一天三四次到一天兩次,一天一次。
一個星期以後,人終於消停了。
大其力傍晚的山頭,紅霞漫天,燒透了半麵蒼穹,倦鳥遲歸,微風繾綣。
難得清閒的兄弟二人吃完飯,躺在草地上看著天邊雲卷雲舒,
“阿龍,這兩天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占蓬掏了掏耳朵,隨口說了一句。
“少什麼了?少屁吃你。”想老婆想到熬乾心神的男人不發好氣。
“不是……”占蓬轉頭,俊眉高高蹙起,“你他媽怎麼這麼欠呢?吃槍藥了?”
“老子想老婆,沒功夫聽你在這兒騷情。”巴律吐掉嘴裡叼著的草,轉頭不搭理他。
“跟誰不想似的。”占蓬坐起身來,看向遠處層疊山巒,“我也想雅娜,想我的胖閨女,想我兒子。”
才二十出頭的男人,壓在肩頭的一切太過沉重,每天奔走在生死邊緣,同惡鬼修羅打交道,那顆心早就麻木又千瘡百孔,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剝開堅硬的外殼,將那所剩不多的柔軟放出來,細細擦拭端詳,確保自己還活著。
“我知道了。”占蓬恍然看向還躺著的好兄弟,“宋猜已經兩天沒打電話過來罵娘了,這狗東西這麼快就消停了,看來有戲,我說感覺少點什麼,原來是少了宋猜罵人的電話,哈哈哈……”
占蓬重新躺了回去,哈哈闊笑,“我看有戲,有戲。”
巴律唇角壞壞的勾了勾,心裡腹誹,有戲個屁,那女的可沒那麼容易動心,宋猜這狗東西一根筋,可沒當初的自己那樣在媳婦兒麵前能厚臉皮到天下無敵……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是想起當初和南小溪在大其力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哭的她,笑的她,破碎的她,鮮活的她……
“阿律……阿律……”突地,男人耳邊若隱若無傳來老婆嬌甜的聲音,巴律噌一下坐了起來,搖了搖腦袋,
“占蓬,我是不是想老婆想出毛病了,怎麼天還沒黑就出現了喚聽?”
“嗯,八成是。”占蓬懶懶應了一句,“我剛才還聽見我胖閨女的聲音來著,估計我跟你一樣,也有毛病了,明天咱倆組團讓軍醫給瞧瞧,我孩子還小,老婆還年輕,可不能這麼早病逝了,虧的慌。”
占蓬絮絮叨叨邊玩手機邊說。
“阿律……”這一次,巴律聽的真真切切。
脊背一瞬間的僵硬,猛地站了起來,“媽的,不是幻覺,真是我老婆。”
他說完,屁股上跟著了火似的,朝著山坡下麵飛奔,“這個不聽話的女人,懷著崽子怎麼跑這兒來了,真是慣上天了。”
南溪被雅娜攙著,走兩步歇一歇,實在走不上去了,站在山披上試探叫了兩聲。
早知道就不聽茵茵的了,什麼給他個驚喜,這驚喜可把自己折騰的夠嗆,還不如坐在他軍營的鐵架床上等著人回來。
“寶寶——”巴律疾步跑下山坡,終於越過視覺死角,看到了下麵的一群人,雅娜扶著南溪,彪子抱著丹敏,波哈和伏猜還有潘普幾個人跟在後麵。
男人眼裡哪兒還有其他人,急地額角青筋直冒,俯衝跑了下來,恨不得自己腋下生出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