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凜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這便是好了?看來上京城裡的人品味確實獨特。”
他想起康靖安藏起來的那些小玩意,醜得讓人皺眉。
這聲嗤笑不大不小,恰好讓在場的書生們都聽見了。
隻是礙於祁凜的身份,無人敢出聲反駁。
哼,一介武夫能看懂什麼,竟大言不慚說他們品味不行。
陸世子作為上京城裡的人之一,不免瞪大眼睛:“祁兄,你這話就不對了。”
好端端的,怎麼被列為品味不行那邊去了?他覺得自己眼光還挺好。
“怎麼不對?”祁凜踱步走到桌子前,原本圍在一起的書生們不著痕跡地閃到旁邊去。
陸世子說不上來,陸雪敏壯著膽子說:“術業有專攻,將軍是武將,自然不懂文人的情懷筆墨,二者品味不能混為一談。”
話音落下,有人認同的點頭。
雲月拉了下陸雪敏的衣角,讓她少說話。
“我說的沒道理?”陸雪敏就是想幫文人說話。
雲月搖頭,這話過於偏激。並不是所有習武之人都頭腦簡單,例如她舅舅,就能文能武。
“任何事物都不能以偏概全。”
這祁凜雖然氣勢可怖,但舉手投足也算端方,說不準他真懂文墨。
隻見祁凜的胡子動了動,看不出是在笑還是怎麼。
雲月卻直接他在笑,而且似乎就等她這句話。
他抬起手來,手背上還殘留溪邊的水,出乎意料的,他的手掌雖大卻不粗糙。骨節修長分明,隻有虎口處的繭子透露出他是常年習武之人。
若不仔細看,那雙手與文人的手並無區彆。
雲月察覺到自己竟盯著祁凜的手看,心裡一驚,慌亂的收回視線。
好在眾人也在看祁凜,並未留意到她方才的失態。
祁凜拿起筆,執筆的姿勢就已經讓趙敬原等人愣神,這是常年寫字的姿勢。
雲月再看祁凜時,他的手猶如遊龍走鳳,不時地在硯台上沾墨。
趙敬原主動過去替祁凜研磨,看到祁凜的畫,從震驚到欽佩。
大約過了兩刻中,祁凜停下手中的動作。
擱筆的同時,趙敬原拱手:“祁將軍方才的話在下受教了,回去定當日日勤勉。”
眾人聽到趙敬原的話,紛紛好奇。
也不管自己怕不怕,都往前湊。
等看到桌上的話之後,眾人都愣住,神情各異。
文人們羞愧難當,陸雪敏和陸世子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祁凜畫的不是山腳的風景,而是將士策馬奔騰的場景。
並沒有千人萬人的列陣,也不是萬馬奔騰,隻是一人一馬和卷起的煙塵。僅這樣,卻讓人感到震撼,仿佛看到了將士們上陣殺敵的場麵。
雲月想起小時候大舅舅時常跟她提起邊關的事,那時候她在腦海中浮現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她深深吸氣,許久才從畫中抽離出來。
再看眾人,也是剛從震撼中緩過來。
難怪祁凜剛才會說那樣的話,與之比起來,他們確實不值一提。
陸雪敏人都磕巴了:“大……大將軍,你真厲害。”她不愛讀書,搜腸刮肚也隻想出“真厲害”三個字來誇人,卻是真心實意的。
陸世子也收回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