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人走了之後,林家人還硬是找了個男娃過來留後?
林南不想解釋那麼多,隨口道:“他和我一樣,也沒得媽老漢了,我就把他收養了。”
馮友仁之前聽林楊給向孟喬辦戶口的時候,就曉得一點。所以也沒表現得多吃驚。
他好奇的還是,林南到底學沒學過東西,學校裡的東西,她真的都會了?騙人的吧。
馮友佳則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到,麵色古怪把林南上下打量幾眼,結結巴巴道:“你,你收養他?”
林南挺起胸膛,認真點了點頭。
接著,她又切回正題地道:“馮老師,我們現在可以報道了不?”
馮友佳還處於震蕩中,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
聽到林南的話,她忍不住有點又好笑又好氣,決心好好給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娃上一課。
她把林南拉到旁邊一張辦公桌旁邊坐下,道:“你等我下。”
說是辦公桌,也不過就是幾塊粗劣的木板子,拚成的一張長桌子。
上麵堆滿了雜物書本,卷子,歪歪斜斜的稚嫩筆跡從一張紙,延申到另一張紙上。
因為林南死死地抓著向孟喬,不讓他跑,因此向孟喬也被迫著在桌子麵前坐下,微弱地發出反抗力道。
“我曉得,你媽以前在屋頭肯定教你認過幾個字,但是,要說她學校裡的全部東西,都教給你了……”馮友佳頓了頓,接著道:“我就不說我信不信了,但這肯定是違背客觀科學道理的嘛。”
她完全不能認同,林南自己一個孤兒,把自己的錢拿出來,給另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孤兒上學的行為。
男娃就算不讀書,下氣力也有一條活路,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
但女娃不行。
女娃要是不讀書,一輩子連村頭這幾步路都邁不出去。
她是馮家的大女,也是林家村,唯一一個,在鎮上讀到初中的女娃,她曉得自己這機會來得有好不容易。
對比她那些從小一起長大,早早就嫁人生娃的姐妹,她能在鎮小學工作,嫁給一個鎮上吃公家飯的男人,而不是鄉下隨便一個莊稼漢,全是她靠拚命讀書掙來的。
現在南娃子有機會讀書,怎麼能夠不好好抓住。
她把桌麵的東西歸置到一邊,再從桌肚子裡一堆卷子裡抽出來幾張,和自己口袋裡裝的鋼筆一起,擺在林南麵前。
接著道:“這些卷子,都是我們幾個老師出給畢業班的題,基本也涵蓋了小學六年的東西。南娃子你說你都會了,空口無憑,你先看下你會做幾道題。”
和後世的紙很不一樣,麵前的試卷顏色偏黃,上麵的黑墨水好像還沒乾似的,手指蹭過,馬上留下一道痕跡,字跡也深深淺淺,有的地方被墨暈開,有的地方則筆畫都斷開了。
林南忍不住好奇,目光來回梭巡。
這可是好幾十年前的卷子欸。
這時候的小學生都學什麼,會考什麼,和後世有什麼不同?
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靈魂深處的卷王習慣正在開始複蘇,隻是伸手碰到卷子時,難掩興奮。
馮友佳並沒有存著看林南笑話的心思,但多少希望這孩子這次能得到點教訓。
不說幡然醒悟,至少也得知道,學習讀書,絕對不是她想得這麼簡單的事。
隻是林南還沒等她說完,手已經朝卷子伸過去了,
馮友佳看著有些心疼,伸手拉著卷子四角,把紙拉平。
她篤定林南一個也不會寫,把筆給她就是為了嚇嚇她,去去她的銳氣。
這卷子,過倆天還要給畢業班的孩子做呢。
這邊林南已經開始看起來了,第一張是數學。
應用題很多,開始幾道基本雷同雞兔同籠,後麵有幾道有點類似後世的奧數。題乾也不是簡單丟數字,陷阱和迷惑項挺多。
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