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轉頭之前,他就忍不住想躲回去,轉念一想,這是自己屋頭,怕什麼,硬是站住了。
但看到林南手裡滿滿的一袋子米時,他還是沒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手一揮就向張梅英扇去,“敗家娘們兒,老子這個屋遲早要被你這個蠢女人禍害完!”
張梅英動也不敢動,傻傻站在原地,眼看著就要生挨上這一巴掌。
然而,熟悉的疼痛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出現。
張梅英呆愣愣地看著那個還沒自己大腿高的小女娃,一把抓住了林宗貴打下來的手,抬腳一踹,一個大男人就重重跌到了地上,臉朝下的那種。
接著,林南居然從腰間又抽出來了一把鋥亮的柴刀!
砰——
刀鋒擦著林宗貴的手落下,一層油皮頓時被劃破,血珠和殺豬一般的嚎叫聲,一同滾了出來。
而石板拚出來的地麵,被狠狠劃出了一道白痕。
林南拔出刀子,重新對著林宗貴的手,比劃道:“彆亂動,我人小力氣小,要是沒留神,直接給你把手剁了就不好了。”
林宗貴驚恐道:“你想做啥子!”刀鋒實在太近,他稍微動一下,手上的傷口就被劃得更深。
這把刀比那天之後,又更鋒利了。
這小畜生絕對偷偷磨了。
一想到林南一個人在家,麵無表情地磨刀,他就忍不住心生恐懼。
瘋子,簡直是瘋子。
林南歎了口氣,不緊不慢道:“大爸,我記得我應該說過,以後每個月會來找你們拿錢糧的吧。還是你想賴賬?”
林宗貴臉色極差,胸膛劇烈起伏兩下,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才第二天!
她就迫不及待來打秋風了!
“你要是不願意給,也可以,那我們現在去找有根叔嘛。”林南威脅道,她拿起刀,眼看著就要站起來。
林宗貴忙用另一隻手攔住她的刀子,勉強笑道:“你要拿就拿,我又沒說啥子。你張嬸嬸不是都拿給你了嘛。”
林南裝作詫異地道:“原來那是大爸你同意給啊,我還以為是張嬸嬸背到起你偷偷給我的呢。”
“你這是說的啥子話,我不點頭,她哪裡敢伸手?南娃子,現在東西你也拿到了,是不是也該回去了。”林宗貴試圖讓她把刀收回去。
林南沒動,繼續道:“這麼說,張嬸嬸是聽你的話給我送米的,那你打她做什麼?後悔了,不想給了?”
沒等林宗貴繼續狡辯,她又道:“你怎麼想,我不管。你要是不願意還錢,我也不強迫你。這樣,下次我要是再看到你打張嬸嬸,我就直接把有根叔叫過來,送你進去勞動改造,怎麼樣?”
完全不知道這兩件事是怎麼聯係到一起的林宗貴連忙搖頭,在林南的柴刀威脅下,又勉強點了點頭,忙道:“我真的沒有不想還!”
林南也沒空等他說完。
她看向依舊呆愣愣的,好像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茫然狀態的張梅英,半安慰半道歉地道:“張嬸嬸,剛才嚇到你不好意思了,以後要是我大爸再打你,你……”她頓了一下,她不可能一直隨叫隨到,隻能靠她自己克服。
但要一個從來都處於被強權壓榨,毫無自我意識的女人突然就剛強起來,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她轉過頭,舉刀對林宗貴說:“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打張嬸嬸,大爸,你也不想下次我見到你的時候,是在班房裡麵吧?”
林宗貴憋屈道:“我哪裡有打她了,夫妻兩個吵架過孽,那都是家常便飯,你以後嫁了人就曉得了。”
他忍不住又道:“其實劉寡婦她兒也挺好的,彆的不說,至少聽話嘛,他老娘喊他做啥就做啥,人又白淨。”
他沒說完,林南幽幽道:“大爸,你還記得我才十歲嗎。”
林宗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