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法陣堪堪落在瑤持心腳邊,她差點陷進去,懸而又懸地將身體偏了小半寸,膽戰心驚地避開。
還不夠。
她心道,這還不算小白臉最厲害的招式。
記得那日瑤持心問奚臨,要怎麼勝過鷲曲時,師弟在分析了一乾戰術之後忽然問她。
——“師姐,你覺得自己所有術法之中,用得最好的是什麼?”
她想了想:
——“我可能,禦劍還算快?”
老爹曾言,打不過至少要會跑,因而她把逃生這項技能練得頗為純熟,畢竟這也不需要太高的技巧。
瑤持心自覺她的禦劍水平是唯一能和林朔相提比論的,儘管並非頂尖,但多少尚能拿出來見人。
否則仙門同道們也不會在她彆無長處的時候,勉強稱一句“扶搖大師姐”給她挽回點尊嚴。
師弟於是道:
——“好,那你就跑吧。能跑多久跑多久。”
毒液、毒瘴、暗器、陣法。
到現在她也差不多看明白了鷲曲的套路手段,周圍的毒瘴是輔助,先用陣將人禁錮住,而後趁對方動彈不得之際祭上暗器。
又一個陣法企圖去擒她衣裙的邊角,瑤持心幾乎是咬著牙在發力。
避毒珠雖能扛上一陣,但周遭空氣裡的毒漸次濃鬱,簡直都能聞到那股陰森森的潮味兒了,她哪怕再能跑,到底不能無休止地保持全盛狀態。
鷲曲顯然被她溜出了火氣,放符陣的速度越來越狠也越來越快,發了狠地要抓住她。
那背後的法陣竟都露出了五指的形態,沿途不住朝前扣去。
毒霧對靈力的影響終於後知後覺地侵蝕到了四肢,瑤持心再要閃避已經遲了,甫一捕捉到她,小白臉便發瘋似的一口氣往上疊了五個陣,四麵八方天羅地網地將她困在其中。
耳邊傳來他總算得手後的怒意與歡悅,“怎麼,你們瑤光山的人就是不敢與對手正麵交鋒嗎?”
說話間,鷲曲衝她撒了一把黑壓壓的暗器,小白臉這一出手恐怕傾儘家當,隻想將她紮成刺蝟。
“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瑤持心試了下確認這陣著實牢固,旋即一回頭,在毒箭行將近身前,朝高高在上的丹修露了個笑。
那笑容堪稱甜美,確有幾分驚豔八荒的容色在其中。
一直以來被她有意藏著的右手徐徐攤開,瑤持心不緊不慢地挺直了腰背,當著他的麵拍了拍自己。
鷲曲沒看清她手上戴了什麼,卻已本能地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不妙。
他隻當是厲害的術法,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便跑。
瞬間,他身形一閃。
下一刻,高處的小白臉便與牢籠裡的瑤持心交換了位置。
白燕行微微一怔。
林朔:“陰陽纏絲手!”
懷雪薇欣慰地情不自禁雙手合十。
置身於人群間的奚臨目光倒是透著意料之中的從容,嘴唇近乎抿成了一道分明的線。
瑤持心在半空迅速以手結印。
纏絲手按照師弟此前的說法,是用來迷惑與誤導敵人的,這確實是個能聲東擊西的仙器,她也學了好幾種實戰的套路。
但瑤持心對自己心知肚明,她未必比得上奚臨的臨陣應變能力,如果遇上機敏的敵手還不定是誰騙誰。
何況更不知這個鷲曲是否清楚纏絲手的功效。
如果他也知道呢?
再三斟酌後,她果斷放棄了用此物來佯攻,決定以它來打個出其不意。
所以從一開始,瑤持心就刻意隱去了這件法寶的存在。
讓鷲曲誤以為她帶的法器都是攻擊性的,讓他以為冰火製造的白霧隻為了來脫困,而不是借碎冰瞬移到他身後偷雞摸狗。
這件護手隻能用一次。
被他看出用法,或許就很難再出奇製勝了。
她隻有這一次機會。
瑤持心此刻扔出了她的最後一件法器。
這是大師姐全部收藏中實力最頂尖的秘寶,從前乃瑤光明的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