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2 / 2)

為表誠意,他通過王良生把莫羨丟了的手機給交還回來。

莫羨以為,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無心再跟他囉嗦,畢竟眼下裡有更重要的事兒要解決。

午後,海邊的彆墅區一向安靜。正是潮水漲到最高點的時候,海水呈現出一種極為靜謐清新的淺藍,波光如魚鱗,上湧時能聽到溫柔的水聲,如同大海的歎息。

歐式建築造型恢弘,以深沉的灰色調為主,門口倆石獅子看上去格外霸氣。路過高森家時,見窗內燈亮著,莫羨腳步一轉,大剌剌地闖了進去。

客廳裡不見其人,隻有音響裡飄來遙遙小提琴聲和歌聲,是女人輕柔的淺吟低唱。

亮燈的地方隻有餐廳,一盞乳白色吊燈垂到餐桌正上方,泛著昏黃的光。照出底下孤單的人影——高森一個人坐在高腳椅上,手捧著酒杯靜靜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莫羨風風火火走過去,坐到他對麵,然後啪地一聲,將那張高中合影照片拍到桌上。

高森終於抬眸看過來:“小羨?”

“我一向以為,你不是一個會一見鐘情的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你偏偏對她特彆在意。”

“你沒跟我說實話,你不是機緣巧合認識她的,你是故意接近她的,對不對?你早就知道她了,從我們一起成為綁架案的受害者開始……不!可能更早!”

莫羨抱住頭苦苦思索:“你……你為什麼要故意接近她?為什麼不是彆人,偏偏是她?”

回憶對他來說不是一件易事。在他被創傷割裂的四分五裂的記憶裡,有太多不敢觸碰的陰影。他時而能隱隱抓住些片段,時而又抗拒走入那些熟悉的往事深處。印象裡,高森很早便離家上大學,在外求學期間,回來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一次是參加自己的升學宴,還有一次,就是在高森父親離世後,他操辦喪禮,而自己則作為親屬去吊唁。前一次已經記不清了,後一次是在綁架案後他難得從溫哥華回來一次,能記起來是因為下了大雪。

那是一場,超乎預料的,琴島數十年間最大的一場雪,下了整整三天。

那時候的高森跟自己現在的年齡差不多大,雙眼通紅,麵色肅穆。穿著一身黑,站在前頭,跟來訪的眾人寒暄。祠堂裡哭聲陣陣,他一滴眼淚也未流,舉止得體又克製,莫羨卻覺得,他的悲傷是看不見的。

高森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眼神寂寥,落下來,停留在照片裡女孩的笑容上。

“為什麼?”

莫羨終於遲鈍地聞到凜冽的酒氣。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他說。

“如果知道為什麼,我就可以扮演好一個稱職的局外人,不用記掛好多年。”

父親是車禍走的。一開始高森接到母親電話,還以為聽錯了。反複求證了多次。沒有錯,父親被著急趕路的出租車撞到了,對方也是重傷。高森趕回來時,病床上的人已經被鋪上了白布,送進了停屍房。那裡很黑很暗,也很幽冷。人進去時會止不住地打顫。

他母親莫聽雙自是哭成了淚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肯見。

舅舅勸說可以托關係好好把那個出租車司機教訓一頓,找好一點的律師打官司,爭取最重的刑期和最高的賠償。但母親無意於此,隻是哭著說,再多的錢或者懲罰,也換不回她丈夫的命。然後莫聽雙後來真的沒再管這事,索性把它全權委托給瑞林的律師,自己則到處尋求寬慰之法。

喪禮同樣是沒心思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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