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是她的手提包掉落在地。
她本能地想去撿起,卻被他拉住雙手,按在身體兩側,更加強硬地將她控製在自己的包圍中。
他的喘息聲,她的呼吸聲,一時間在這個針落可聞的狹小空間被無端放大。
從未有過的、被迫與他十指相扣的承受姿態,令她心跳起伏得厲害。他寬大的掌心包著她的,連同那偏高的體溫一到傳遞給她。
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她手心開始出汗。
滾燙與潮濕讓一切顯得越發曖昧不明。
頸間傳來一陣濡濕的癢意,是他的鼻息落在她的肌膚上。這一瞬,半邊身體如過電般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心跳猛地停了一下。
木質冷香中混雜的煙酒氣在他身上卻並不算難聞,但她仍不喜歡那樣味道,這讓她聯想到聶方清。那些年在他還肯好好做她父親時,印象裡的他就是在不停地抽煙喝酒,吞雲吐霧,應酬社交。那樣的他時常讓她感到陌生。
聶然用力推拒幾下,但他手勁極大,紋絲不動。
“你要乾什麼,莫羨?”和心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刻意控製的,冷淡到骨子裡的聲線。
莫羨於昏昏沉沉中想起,白天透過窗縫看到的她的笑容。
明亮,甜美,溫婉。幾乎一切美好的形容詞都適用於描繪那個對著彆人的笑容。
她仰頭看向高森時,翹起的嘴角弧度堪稱溫柔,蜜糖般的暖意與溫情脈脈幾乎要將人融化掉。
可惜,從來不是對他的。
此刻他即便沒有抬起頭來,都能想象到她冷若冰霜的模樣,和不含一絲溫度的眼神——這倒是專屬於他的。
那時他與他們,一個在暗一個在明,仿佛冰火兩重天的兩個世界。他是那個不配得到行走在光明中的暗夜獨行者,被迫見證著不屬於自己的美好,並因為某些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感覺一種無法言說的嫉妒自心底瘋狂滋長、蔓延開來。
一想到這點,他就感到一種徹骨的疼痛,纏綿悱惻,宛若附骨之疽。
好半天,他才從喉嚨中嗬了一聲:“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你說什麼?”
他直起頭,眼神慢慢對焦,落到她光潔白皙的麵龐上。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更要命的是,除了那種疼,一看見她,心底竟又緩緩浮上一層更為隱秘的雀躍與歡喜。他發覺自己如此可悲,竟然僅僅因為與她這樣近距離的麵對麵,就感到無可救藥地快樂。
他這是怎麼了?有受虐傾向嗎?
為了打消那種令他慌張的快樂,他垂眸冷笑:“我還沒離開呢,就故意在我麵前打情罵俏來惡心我,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那雙杏眼微微張大:“我什麼時候……”話頭停在這裡,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戛然而止。
“你都看到了。”
“不然呢?我可以選擇把這雙看過的眼睛剜掉嗎?”他咬牙,“就算剜掉,看都看到了,還有什麼用?聶然,你真可以啊,你好大的魅力,你……”
“莫少,你喝醉了。我不想跟醉酒的人說話,你明天醒來一定會後悔的。”她錯開眼,再度嘗試著轉動手腕,“你先把我放開。”
誰知他壓得更緊,臉逼近過來,幾乎要貼上她的:“後悔什麼?”
“我不知道。”她急促道,“你現在給我感覺,就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在發脾氣。我不知道你在鬨什麼……”
“你說我發什麼脾氣?你們就差在我麵前你儂我儂了,我該怎麼樣?假裝無事發生,笑嗬嗬地祝你倆幸福?”他壓抑著怒氣打斷她,“聶然,我看上去這麼好惹嗎?”
“莫少,你怕是喝多又忘了,你我之間根本沒有關係。哦,不對,唯一的關係應該就像你說的,老同學。所以,什麼樣的老同學,才會閒到管彆人跟異性的交往呢?”
他久久不言語,注視著她,眼睫如鴉羽,根根分明,那雙好看的狐狸眼中濃雲環繞,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