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尚早，西曬正亮。但跟姚俊峰總感覺有些微妙，是以她稍有遲疑。
對方倒是沒有為難，隻客氣道：“要忙就算了。”
聶然想起前兩天看的母嬰書，確實有建議孕晚期的準媽媽們多多走動，不能老坐著，還是點點頭：“沒事，走吧，不過不能太久。”
公司附近正好有條海泊河，沿河是座小小公園。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無語。
微風拂動，垂柳已經綠得驚人。陽光仍然奪目，好在綠蔭下還算舒服。
聶然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自己也樂得清閒，隻當是出來散步運動的。說實話，時間過去了太久，以前也不過是普通朋友，再加上對方給自己表白過還被拒，這種關係怎麼說都縈繞著一絲絲尷尬和生疏，也確實不知道說什麼。
“抱歉這麼突然喊你過來。”他開了口，聲音聽不出情緒，“我在附近辦事，正好忙經過這裡，順便抽根煙緩一下，沒想到又遇到你了。”
“抽煙什麼感覺啊？”她突然問。
他微微驚異，停頓一下，才道：“……沒什麼感覺？一開始是覺得比較提神，後來就沒什麼感覺了，就是容易上癮。怎麼，你要抽嗎？”
她搖搖頭，低聲道：“就是好奇。”
他將煙盒從內側口袋中掏出來，在手裡捏了捏，自嘲道：“真沒什麼好的，我父親就是抽煙太多，年紀大了肺很差，各種毛病。醫生都說，就是把自己生生抽死的。”
“……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又跟你沒關係。”他掃她一眼，轉頭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麵。
“有前車之鑒，那你為什麼還抽啊？琳琳不會製止你嗎？”
“勸過，我頂多是不當著她的麵抽而已。”他笑起來，露出一邊尖尖虎牙。其實他的笑挺好看的，很年輕，右頰上還有個淺淺酒窩，有少年氣。但不知為何，他很少笑，總顯得少年老成、苦大仇深。
“我啊，我怕是也戒不掉了，第一次抽的時候，太刻骨銘心，戒不掉，忘不了。”
聶然隨口道：“保重身體吧，以後還要養孩子呢。”
他不置可否。
話說到這裡，路也走到了儘頭，隻能轉身往回走。
姚俊峰望著遠處車流，忽然喚她：“聶然。”
“嗯？”
“你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嗎？你有沒有……對自己的某些選擇後悔過？”
“還行吧，”她目視前方，“都挺好的，有遺憾，也有快樂，但是，如果給我再一次機會，我想我還是會這樣。我不後悔。”
言罷回眸看他：“你呢？”
“我很後悔，寤寐思服，總想，如果能回到很多個人生節點，我一定不會做出現在的選擇。”
聶然不解：“你不是現在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