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用一種極其冷冽而又壓滿不甘的目光凝著沈玉,像是受傷蟄伏的頭狼,赤紅的雙目中滿是不可馴服的桀驁。
眼神裡麵有恨、有怒,像是一把火,一下子燃起了沈玉內心的興趣。
有點意思。
沈玉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按在一旁的刑具上,挑了一根偏細的銀鞭,用鞭柄抬起他的下巴,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敢這麼看我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怎麼?不服氣。”
沈玉眯了眯眼,心底的征服欲忽然湧上。他隨手丟下銀鞭,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青年淩亂的黑發,使了點力迫使他抬頭仰看自己:“那我給你一個機會好不好。”
“給你個機會,跟我走。把你的能力證明給我看,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
年輕的貴族笑吟吟的,單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打什麼注意。唯獨那雙幽深的,如同夜下森林般深綠的雙瞳,充斥著極其強烈的惡意。
好似有野草在其中瘋長,茁壯地滋生著將理智焚燒殆儘的瘋狂。
被鎖住的青年低著眼眸與他對視,眼神中流露出敵意和警惕,但卻沒有拒絕對方這明顯不懷好意的“邀請”。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好。”
沈玉便笑著替他回答了。
被挑釁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這位惡劣的公爵久違地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惡趣味。
畢竟脊梁挺得越直的人越讓人想看到他彎腰。
人都是卑劣的生物,沈玉從來不否認自己心中的惡。但他可能是一個壞人,卻絕不是一個小人。
灰發貴族鬆開手,讓門外的人進來幫他把身上的鎖鏈取下來。
穿透身體的鐵鏈幾乎要和骨肉長在一起,黏連的經脈一有動作就會被撕開。
但是這個人硬是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即使額頭滲出冷汗,薄唇泛白,他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在這個過程中,沈玉都隻是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觀察他,沒有說話。
真有骨氣。
他心裡忽然浮現出了幾分好奇,這樣的人究竟是怎麼淪落到被賣到黑市的?
但是他的疑惑沒有存在太久就被打斷了。
在所有的鐵鏈取下來之後,支撐著身體的東西一下子卸了力,半獸人青年往前踉蹌了一步,繃緊小腿勉強沒有跪下。
“走得動嗎?”沈玉的聲音有些散漫,“還是要我來扶你?”
話是這麼說,但他根本就沒有伸出手的意思。
身後的男人害怕他動作太慢讓沈玉對他不滿,於是便打算伸手推他一下,把他推到沈玉麵前。
但他的手才剛抬起來,沈玉卻仿佛提前知道了他的舉動一般淡淡地抬眸掃了他一眼。
那一眼,讓他如墜冰窖。
男人渾身僵硬地維持著原來的動作,顯得有點滑稽。
沈玉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是在明確地告訴他:我的東西,誰都不許碰。
不僅是告訴他,也是在告訴旁觀他動作的所有人。
青年動作艱難地走到沈玉身邊,身上還帶著極其濃烈的血腥氣,沈玉歎了口氣,神情看起來有些意外:“你不會魔法?”
先前被那種限製魔法的鐵鏈鎖著,不能使用魔法自己治愈還算能解釋得通,但既然已經恢複了自由,如果不是不會魔法,又為什麼還沒有使用?總不能是因為喜歡這種疼痛吧。
但沈玉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果然,青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