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時間定格在一點半上,醫院裡靜悄悄的,除了偶爾有病人起夜的聲音,再什麼都聽不到。
老李跟在身後,莫名有些恐懼,想到昨天晚上,陳鑫突然飛出來的畫麵,本能揉了揉耳朵。
上前一步,問我,“平安姑娘,我們直接進去嗎?”
我疑惑的暼了他一眼,當然進去,不進去來乾嘛?
但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老李這表情,明顯是怕了。
我輕“嗯”一聲,示意一會兒進去後,有我在,不用他管。
如果實在害怕,他可以站在門外。
聽到我說他可以不用進去,老李本能舒了一口氣。
很快,我們便來到陳先生的房間門外。
乍一看四周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沒有,但隻有我知道。
陳鑫已經動手,推開門一瞬,撲麵而來的寒意立即讓身後的老李打了個寒顫。
我抬頭,就看到陳鑫飛在半空,雙腿騎在於悅的脖子上,瘋狂的撕扯著於悅頭頂的卷發。
病床上的陳先生早就嚇暈了過去,於悅在陳鑫的撕扯下,嘴裡發出尖利的慘叫。
在她腳下,一團被鮮血染紅的肉球,不斷趴在她腿上吮吸她頭頂上流下來的鮮血,時不時發出“咕嘟咕嘟”的吞咽聲。
是陳鑫的陰胎,陰胎還未成型前,沒有魂體投身,陳鑫這是想,用於悅的精血來喂養它。
好讓它快速成長,在她魂飛魄散前,擁有人的靈智。
有了人的靈智,就不會那麼輕易被其他鬼魂欺負了。
即便到時候陳鑫魂飛魄散,它也還有能存活下去的可能。
我沒想到,為了這個還未成型的陰胎,陳鑫竟然能想到這種辦法。
“以人血養陰胎,確實是個好主意。”養的好,沒準兒還能轉化成“煞”。
隻要不碰到陰陽師,一般道士拿它沒辦法。
就算下麵,也管不了。
陰胎,本就超脫三界之外,無魂無名。
在陳鑫的持續撕扯下,於悅的生命特征終於達到了零界點。
她掙紮著全身,滲血的雙目空洞的望著外麵的走廊。
最後一滴血被陰胎吸乾後,徹底倒在地上。
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老李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抬頭看過來,“還有氣。”不過離死也不遠了。
“要幫她嗎?”老李掃了一眼床頭上的警報器,“喊醫生過來?”
我搖搖頭,“於悅的果是她自己造下的,怨不了彆人。”
以陳鑫的八字來看,陳鑫完全可以擁有比常人幸福的人生。
可惜於悅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原定的命運。
更何況,於悅的身上還背了一條人命。
陳鑫媽媽,當初要不是於悅中途插手,也不會血崩羊水堵塞難產死在醫院。
說到底,都是於悅自己造的孽,就算陳鑫今天不動手。
也一會有“人”來取於悅的命,她的壽命到了,
陳鑫不過是在她走之前,儘自己的“義務”,順手將於悅帶下去罷了。
至於陳先生…我頓了頓,眸光掃在他那張明顯沒多少血色的臉上。
“會長命百歲。”
老李意外的皺了皺眉,繼而抬頭看向我,明顯對這個結局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