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華清殿。
大殿內外的大紅宮燈高高掛起,抄手遊廊和雕龍畫柱的宮柱和廊簷下,垂掛了喜慶的各式裝飾和紅色綢緞。
宮人們急色匆匆,彼此之間,幾乎顧不上交流,但他們的臉上俱都露出愉快的神色。
早前,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都發話了。
今天這場典禮辦好了,賞錢絕對不會少大家的。
那大家肯定乾勁十足,奔著喜錢去!
時值盛夏,華清殿旁的荷花池水麵清圓,一一風荷舉。
荷葉挨挨擠擠的,偶爾有晶瑩的水珠在荷葉上滾動。
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出剔透的光芒。
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亭亭玉立,有淡紫色的,有淡黃色的,有淡粉色的,有淺紅色的……
一池五顏六色的荷花,但都是淡雅的暈染,不似濃墨重彩的油畫,清新而不妖嬈。
架在荷花池上的九曲石拱橋也裝飾了紅色緞帶紮成的如意結。
一塘清澈的池水中,有眾多尾顏色鮮豔的鯉魚,自由自在的遨遊,悠閒地擺動著尾巴,偶爾吐幾顆泡泡,好奇地注視著來往的宮人。
估計,也被這有彆於往日的熱鬨場景給吸引了。
皇後身邊得力的蘇嬤嬤,此時步履不停地巡視大殿裝飾的進度,以及典禮籌備的完善程度。
這些,都需要她一一過目。
“那邊的燈籠掛偏了些,再往左挪一挪!”蘇嬤嬤走到大殿門口的屋簷下,擰眉盯著一處許久,才指了指偏了些的燈籠,要求宮人重新調整角度。
“喏。”
宮人小跑過來,踩著另一個宮人推過來的梯子,上去把燈籠掛好來。
“這才看得舒服——”蘇嬤嬤打量了一下門頭,滿意地點點頭,又催促道,“其他人動作麻利些,馬上典禮就要開始了!”
其實,距離典禮開始,還有四五個小時,
但蘇嬤嬤從得到皇後娘娘的吩咐起,半個月就在籌備此事了。
務必,不讓皇後娘娘失望!
華清殿的熱鬨還沒真正到來。
另一處偏遠的宮殿裡,茹月默默承受著母妃的陰晴不定。
“今日這典禮的規格可真氣派,我聽人描述,都比你們幾個公主要隆重數倍!”
嫻妃在自己的宮殿裡踱來踱去,絞著帕子酸言酸語,“也是我不受寵,才累得你不受重視!”
茹月公主和葭月公主同年出生,茹月隻比她大了四個月,但地位天差地彆!
二位公主雖都生母早逝,但皇帝對她們的安排卻大不一樣。
茹月被送到了嫻妃這裡教養。
而葭月公主,直接被記在了皇後的名下,成了嫡親的公主!
出身相似的兩位公主,榮寵卻天差地彆。
茹月頭壓得低低的,默默地聽著她的話,不說一句,她心裡酸澀的厲害,那又能怎麼樣呢?
她改變不了這種情況,身處重重深宮,又不受寵,本身就是無力的,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決定不了!
四個月前,嫻妃請示皇後,要給八公主舉辦及笄禮,皇後應允了。
嫻妃一切都是按照三公主、五公主的規模申請籌措資金的,皇後也笑著滿足了嫻妃的要求。
至於更過分的,皇後沒有答應。
那時,嫻妃還誌得意滿,八公主比起其他幾位公主也差不了什麼!
沒想到,轉頭在九公主的及笄典禮上,皇後悶聲不吭,搞了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