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淺藍色的天幕,鑲嵌著黃色的金邊。
春雨樓門前,斜灑了一片金色餘暉,落在賓客不絕的肩頭上。
花魁金依秋打開一絲門縫,從裡向外的瞧著來往的客人。
曲依秋身著墨綠色道袍,在她背後坐在椅子上,淺淺品嘗著春雨樓的小酒。
金依秋望著豐腴的老鴇招攬著客人,對著她旁邊的一名青衣女子傳了音。
“白淑蘭,過來!”
青衣女子聞言抬頭,步履輕盈的走了過來。
金依秋合上門縫,優雅的坐在曲依秋對麵,本想拿起一塊糕點嘗嘗,卻見曲依秋直接端起酒壺灌入了口中。
她一時呆怔的掉落了手上糕點。
“小丫頭,你、你知道這是什麼酒嗎?竟然敢這樣毫無芥蒂的喝下去!”
金依秋抬起蔥白細指指著她,紅唇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
曲依秋喝的有些許迷糊,懶懶散散道:“這不就是給客人喝的酒,我還喝不得了?”
金依秋收回玉手,柳眉微蹙,嗔道:“咱們春雨樓主要接待男客,這酒裡麵加了些提趣的香料,你這個修為喝下去,怎麼控製自己清心寡欲的模樣,做給客人看?”
這個丫頭到底是哪家養的孩子,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且大膽妄為?
金依秋古怪的盯著她。
曲依秋放下酒壺,眼睛瞪大:“這東西是助興的?”
見她害怕了,金依秋才似笑非笑道:“不然你以為呢?春雨樓裡的東西,你今晚最好少碰,要不然提前待客,修為全沒了,就怪不著妾身了。”
曲依秋還欲說話,嘎吱一聲,門扉被推開。
兩人齊齊望向開門之人。
白淑蘭把門帶上,細聲細氣道:“金姐姐,你叫妹妹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金依秋伸出蔥白玉指挑起她的下巴,露出如剝殼雞蛋般的秀氣臉龐,笑道:“淑蘭妹妹,姐姐以前有沒有說過你身上有一股不染塵埃的絕塵氣質?”
白淑蘭柔若無骨的抬起頭,一雙水靈眼眸脆生生的看著她們。
“姐姐有說過,妹妹都記在心裡的。”
金依秋滿意的點點頭,鬆開玉指輕輕擦拭道:“今晚是姐姐拍賣初夜的大日子,為了抬高身價,媽媽和春雨樓的大當家,都為此付出了不少功夫。
昨日媽媽叫姐姐挑選如意的侍女,姐姐見你平日乖巧,一身氣質又特彆相似正道弟子,所以特地向媽媽求了你來當姐姐一日侍女,你可願意?”
金依秋看似在詢問她的意見,但其實她們都知道,白淑蘭沒有拒絕的資格。
“是,妹妹願意,妹妹這就改名白依秋。”白淑蘭極快地回答,並擠出了明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