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依秋踩在濕漉漉的乾枯草地上,不禁低頭看去。
從她鞋底四周溢出來的液體,不是雨水,而是濃稠的血液。
她駭然仰頭,神識朝著四麵八方籠罩而去,霎時間看清了這座墳場的真麵目。
“上麵刻的名字……竟然都是玄意宗的弟子!”
曲依秋的神識在這片墳場中,沒有被遮擋。
但當她看清每座墳包上麵留下的名字時,頓時震驚不已。
“為什麼會是這樣?”曲依秋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
那些人,明明是和她一起進入秘境的弟子。
小閻從她眉心鑽出,凝重的嗅著血液的味道。
“主人,我們往前走,就知道了。”
這是曲依秋第一次見小閻露出這種鄭重的表情。
她隱隱知道,這座墳場將會揭露這個秘境藏在最深處的秘密。
曲依秋喚出冰彩玉綾,飄然順著墳場流出的小路進去。
……
“主人饒命,天衍宗有一弟子闖入古墓,放出了凶獸饕餮。”懷抱著陶瓷罐的女子眉目清晰,麵色蒼白的跪倒在地。
鄧景耀一身華服,嘴角極為不屑,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喝斥道:“廢物,身為秘境器靈,卻連一個封印都管不住!”
女子狼狽的翻滾幾圈,恭敬地跪回原地道:“是雁希的錯,請主人責罰!”
鄧景耀冷笑幾聲,“責罰你有什麼用,你能把凶獸饕餮再封印回去嗎?”
自稱雁希的女子額頭貼服在地,柔弱的身體顫顫巍巍,不敢回答,隻能不停的認錯道:“雁希該死,雁希該死!”
“她怎麼了?秘境之事沒有成功嗎?”倪金芬急切地走了進來。
鄧景耀麵露慍色道:“天衍宗剩下的弟子,都被逼到死靈鎖陣中了,等待一些時日,就能把他們放出來。”
倪金芬麵色一喜,不解道:“那掌門還在愁什麼?”
鄧景耀泄氣般地坐回寶座,不滿道:“本來應是天衣無縫的計劃,怎料這個蠢貨居然讓夏長翰闖進古墓,放出了上古凶獸饕餮!”
“什麼?饕餮出世了!”倪金芬頓時大驚。
鄧景耀臉色難看:“這會兒還被困在翡苓秘境,不過若是我敢動秘境通道,他必定能從秘境裡逃出來。”
“那該如何是好?本座弟子玉蔓,還有本門麒麟兒霍棠生還在秘境裡啊!”倪金芬立時緊張起來,喜色漸無。
鄧景耀臉色陰了又陰,盯著雁希的眼神越加狠戾。
“饕餮才從陣法破出,一定饑腸轆轆,四處擇食。若是用一波誘餌將他引走,那他們就可以出來了。”
倪金芬神情微愣:“那這樣,死的人就更多了。”
鄧景耀抬眸看天,嘴角帶著殘忍之色,笑道:“這都是天意啊!”
兩人說話間,誰也沒看見垂下頭顱的雁希,眼底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
“居然進不去。”
曲依秋看著灰白鎖鏈封鎖住的墳包,直覺這裡一定就是導致秘境如此詭異的問題所在。
小閻在灰白鎖鏈四周繞了幾圈,肉乎乎的小手杵著下巴道:“主人,或許我能把它打開。”
曲依秋怔神道:“你用什麼辦法打開?”
小閻雙手觸摸在灰白鎖鏈上麵,緩緩閉上雙目:“孽獄殿的鑰匙。”
曲依秋訝然的看著他。
小閻精巧可愛的身軀頓時迸發出強大且濃重的煞氣,在他一雙掌心中凝結成兩條碩大的黑色鐵鏈,鏈條通身縈繞著可怖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