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肉絲臊子昨天上班前炒好放在冰箱裡,拿出來撥一些蓋在麵條上,和滾燙的麵湯一接觸當即沒了涼意,挑一口送進嘴裡,香辣爽口。
吃完早午飯,聞霜把昨天穿過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裡,然後打開化妝箱,坐在沙發上化妝。
她以前都是給彆人服務,很少正兒八經靜下心來裝扮自己,對著鏡子描眉、上眼影居然還有些不習慣。
十來分鐘後,她畫好通勤妝。
背上包,換上高跟鞋,順著小區外的坡道往下走。
桃源山莊和柏威年商場有直達的公交不假,但就是站牌離得遠。
聞霜被七厘米的細長鞋跟封印,足走了一刻鐘才到站牌。
到商場門店時,離兩點半還差幾分鐘。
聞霜把肩上的包卸下來放進私人儲物櫃裡,旁邊一個也上晚班的同事瞟了她的櫃子一眼,真誠發問:“你這個包……是超市買東西送的?”
聞霜點頭。
同事被她坦蕩的姿態驚了一下,笑著衝她豎大拇指:“果然很另類。”
聞霜懂她說的另類的點在哪裡。
她沒放在心上,也不覺得自己那個印著黃色超市logo的帆布包在一眾香奈兒、YSL裡有多掉檔次。
她買不起,大大方方地承認。
周五下午還算清閒,但過了晚餐時間,商場人流量激增。
聞霜被值班經理安排到眼妝櫃,專門給有需要的顧客試妝。
這是她的強項,任何刁鑽的色彩經她手上化妝刷一抹,像是變魔術般立刻煥發出高級感。
加上旁邊同事妙語連珠推銷,這晚眼妝銷量可佳。
周晏清七點多從醫院出來,先回公寓衝澡換了身衣服。
簡單吃了份簡餐後,他開了車去柏威年。
到得實在有些早,八點半多一點。
他把車停在商場地下車庫,坐在駕駛座上看了會電子書。
車庫裡空氣不好,白熾燈從擋風玻璃照進來也刺眼得很。
他索性下車,乘電梯去樓上。
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周晏清幾乎不逛街。
他每年來商場的次數屈指可數。
就算是不得不來,也是到特定櫃台拎了東西就走。
他對這個新開的大熱商場並不熟悉。
站在一樓扶梯口的指引牌前看了會,才稍稍了解裡麵的業態分布。
聞霜所在的品牌是國際一線大牌,也是柏威年的門麵,倒是很好找。
周晏清閒庭信步穿過潮湧般的人流,遠遠便看見由某超模為品牌拍攝的當季廣告。
廣告拍得流光溢彩,極富法式浪漫氣息。
旁邊玻璃門大敞,兩個穿同款黑色西裝裙、係鵝黃絲巾的sa分立兩側,笑容可掬地迎送往來顧客。
周晏清並未進店,他站在玻璃門外,人頭攢動中,看見那個高挑身影被前麵的貨櫃擋了一半,正一手化妝刷一手眼影盤在給坐在升降凳上的顧客勾眼妝。
他一直沒見過聞霜工作時候的樣子,也很難想象化妝師和櫃姐的工作狀態。
這會兒突然掃去一眼,隻覺得那人目光專注、神情認真。
她有極其強韌的生命力,背後那根脊骨就算不得已被壓彎了也會想辦法再伸直。
門口sa見他停留良久,便熱情請他進去。
周晏清婉拒了。
正要離開,一道女聲喊住了他。
“晏清?”
談懿桐語帶詫異,第一眼看見他時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
周晏清回頭,神情沒有什麼波動。
他說:“等人。”
談懿桐看看他,又不自覺朝他身後的奢牌彩妝店看去。
她身側的朋友問道:“誰啊?”
談懿桐對朋友說,“這位是周醫生。”
朋友聽到醫生兩個字立即反應過來,一邊朝周晏清點了點頭,一邊不著聲色地打量他。
“失陪了。”周晏清禮貌一笑。
談懿桐看著周晏清乘扶梯上二樓,淺色係的衣服很襯他,山嶺霜華一般的清寂感。
朋友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問:“是他吧?”
談懿桐回過神來,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是笑著舉起右手亮出無名指上的鴿子蛋,“我結婚了。”
朋友挑眉,“那你把他介紹給我唄。”
明知朋友是玩笑話,談懿桐還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私心裡,她覺得周晏清這樣的男人是不該被隨意褻瀆的,就算言語玩笑也是冒犯。
“他你搞不定的。”談懿桐說。
朋友一邊拉她進奢牌店,一邊接話:“你說說看,他喜歡什麼樣的。”
談懿桐笑一笑,“我要是知道,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朋友識趣地打住這個話題,故意寬慰她似的,笑說:“何以解憂唯有買買買。今天我買單,看上就拿彆客氣。”
談懿桐淡笑。
正對門店二樓的位置有家西餐廳,周晏清找了個挨走廊的空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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