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霜囫圇吞掉蛋糕,又喝了半瓶水衝淡嘴裡的味道。
周晏清發消息問她:還在忙嗎?
聞霜翹腿靠坐在長條木椅上,頂上一把貝殼狀的白色遮陽傘擋住了大部分陽光。
她點開手機攝像頭,拍了一張眼前的風景照發過去。
-忙過了。假裝度假ing。
周晏清回:說真的,比起你擔心我回醫院後沒時間聯係你,我更擔心你一忙起來就忘了我。
聞霜:誰擔心你了。
她不承認。
周晏清笑笑,指尖再次點開照片,白雲青山、鮮花草地、木房子,的確是周末度假的好去處。
照片左下角一雙被墨綠色工裝褲裹著的長腿意外入鏡,由於是坐姿褲腳自然往上縮起,露出兩截瑩白腳腕,腕骨伶仃,不消一握。
那天的話說過之後,聞霜並未回答繼續還是就這樣點到為止。
兩人就這麼聊著,似乎和以前一樣。
但如果細究,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周晏清發現聞霜話少了,主動聯係他的頻率也大大降低了。
但也許隻是他的錯覺,畢竟,從昨晚到現在,隻過去不到24小時。
公寓一個多月沒住,積了一層不明顯的灰,周晏清在網上下單請了家政過來打掃。
海城的朋友知道他今天回來,在微信上約他吃飯,周晏清說有事都給拒了。
具體有什麼事,其實他也說不上來。
不過是記著那人曾用一種幽幽的語調同他抱怨,“周醫生很忙,沒空理我了,好難過。”
他把應酬都推了,那人卻是連文字信息都吝惜給他發了。
周晏清等了一會兒,確定聞霜沒話說了,這才放下手機,起身走向書房。
-
聞霜依舊搭雇主家的車回去,待遇卻不像來時那麼好,車子不是專送她一個人,還有好幾個來參加婚宴但沒開車的賓客。
司機按照路程遠近一一把人送到家,這樣一來勢必繞路,再加上渝城出了名的堵車,一番折騰下來,聞霜回到公租房已是晚上七點過。
開門進屋,裡麵死氣沉沉的昏暗。
聞霜微愣,以為聞冰出去了。
白天的時候她在微信上問過聞冰有沒有吃午飯,聞冰答得敷衍,就兩個字:吃了。
她應該還在為昨晚的話題賭氣。
聞霜順手開了燈,蹬掉腳上的帆布鞋,裡麵卻忽然傳來一陣不甚明顯的窸窣聲。
聞霜背脊一僵,想到某種可能,她立刻偏轉過身子,手壓在門把手上。
在跑出去之前,她喊了聲,“聞冰?”
“……二姐。”臥室傳來聞冰懨懨的聲音。
聞霜頓時鬆了一口氣。
聞冰慢吞吞從窗邊視線盲區走出來,往臥室門框上一靠,神情格外厭煩。
聞霜心臟仍怦怦直跳,麵上卻沒顯示。
她一邊換拖鞋,一邊問:“晚飯吃了嗎?”
聞冰搖頭,聞霜沒聽到回應,抬頭看了她一眼,腳剛靸上拖鞋又伸出來,放進帆布鞋裡,她說:“我也沒有,出去吃吧。”
聞冰再次搖頭,“我要去傾城裡,馬上就走了。”
聞霜微頓,這才看清聞冰的眼睛是腫的,眼眶微紅,哭過。
“爸……給你打電話了?”
“他才不會給我打電話,這種小事肯定是讓自己的禦用傳聲筒代勞。”聞冰指的是母親張瑞碧。
聞有林大多時候下達指令,都是讓張瑞碧和三個女兒溝通。
聞冰遇事先哭,這會兒提起來又開始掉眼淚,她語氣憤懣又怨懟:
“你是沒聽到他說的話,真的好有趣!讓我回渝城必須回家,他在哪裡家就在哪裡!一家之主好威風哦。他也不想一下,傾城裡是家嗎?我們的家在溪村!租來的房子能叫家?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是城裡人了?——二姐,他沒讓你把那套房子買下來寫他的名嗎?”
說過。
聞霜說買不起,憑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