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大喜的日子,便遂了你的心願吧。”
李鈞重喜出望外,“多謝母後!”
待李鈞重離去後,皇後遣人去喚小太監周平回話:“悄悄地,彆讓太子知道了。”
等周平來了,皇後開門見山地道:“你可知太子有什麼心上人?”
周平拘謹地道:“回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向來不喜宮女們近身,一應事務皆由奴婢服侍,也未曾聽太子說對誰有意。”
皇後不免心中犯起嘀咕:十六七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難道太子真是對女色毫無興趣?且不論有沒有興趣,怎的還對男女之事如此抗拒?
從坤寧宮出來,周平後背的冷汗尚未乾透,便去找了李鈞重。
“皇後娘娘就問了你這些?”
周平恭敬地道:“奴婢不敢對殿下有所隱瞞。”
李鈞重沉思不語,周平便安靜地立在一側磨墨,隻當自己是個啞巴,當然有時他也會當自己是個聾子,或者盲人,隻看殿下的需要。
所有的事都塵埃落定,迎娶太子妃的日子定在四月十六,正是冬去春來,百花爛漫的好季節。
尚衣局已派人送來了喜服,當真是華貴而奪目,李鈞重不過是瞧了一眼,便閉目不敢多看。
“周平,今日晚膳時添壺酒。”
周平憂心道:“明日便是殿下的大喜之日,若今夜殿下醉了,耽誤了明日的吉時可如何是好?”
“不過是一壺酒,我還醉不了。”李鈞重嘲道。
周平不明所以,苦苦勸道:“殿下,恕奴婢多嘴,殿下何必如此?自定下婚期,殿下的臉上便少了笑容,皇後娘娘分明已經起疑,已問過奴婢多次,可奴婢實不知為什麼。難道殿下真的不想迎娶太子妃嗎?”
李鈞重隨口道:“與太子妃無關,隻是身為太子,自知責任重大,不敢有所怠慢罷了。”
周平無奈地歎口氣,自退下辦事。
今夜十五,夜色甚美,李鈞重令周平守住殿門,獨自飲酒。很快一壺酒下肚,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直直地朝懸掛喜服的衣架走去。他呆立良久,忽然朝喜服伸出手,不防被黑暗中探出的一隻手阻止,聽影蘇心驚地道:“喜服好好地掛在這兒,殿下想做什麼?”
“……”李鈞重反手將她的手腕握住,低笑道:“我沒想做什麼,蘇蘇多慮了。”
影蘇不讚同地道:“殿下與我一同長大,殿下的心思我多少能猜中一些,殿下此刻難道不是看這件喜服不順眼嗎?”
“……一同長大?那你我豈非青梅竹馬?”李鈞重笑得頗有深意,抓著她的手拉近彼此的距離,幾欲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裡,“那你猜猜我現下又是什麼心思?”
四目相對,影蘇能聞見他身上的淺淡的酒味,並不嗆人,她仿佛也有些醉了,心跳聲開始變得不規則。當年的幼童已長得遠遠比她高,她必須仰頭才能看清他的麵容——皇後娘娘說得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