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有些意外地看向宇文訣。
他一身黑袍,麵色冷峻,漆黑的眼眸如深淵般,幽不見底。
原主記憶中,宇文訣很是厭惡她。
可此時,宇文訣竟主動為她說話。
見薑寧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宇文訣眉頭緊皺,低聲提醒。
“薑寧,你也不必感動,本王隻是在維護淩王府的名聲罷了。”
如今她還是淩王妃,和淩王府綁在一起,他可不想讓淩王府的名聲變臭。
“那也多謝王爺,並非所有人願意為我說話。”
薑寧勾唇一笑,好整以暇地笑了。
宇文訣若有所思地看向薑遠山和薑寶晴。
這邊,薑遠山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淩王殿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明帝不耐煩地道:“事已成定局,朕已經決意賞薑寶晴五十大板,薑侯府賠郭家白銀萬兩,了卻此事。”
“五十大板,那寶晴不死也殘了……”
薑遠山緊張至極,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張丹書鐵券。
“太上皇,這是當時您賜給我父親的丹書鐵券,微臣想用此物來保住寶晴……”
薑寧瞳孔緊縮,漂亮的菱唇上揚,眼底滿是嘲弄。
“爹,這丹書鐵券可是薑家最後的保命符,你確定要在這時候用了?”
當年,她的祖父薑震耀帶著重兵拚死搏殺,擊退西昊進犯。
最後落
得一個雙腿負傷,纏綿病榻的下場。
太上皇為表嘉獎,特賜薑家丹書鐵券,又封賞薑震耀為撫遠侯,世代襲爵。
祖父去世之後,薑遠山繼承侯位,卻沒人把他看做尊貴的撫遠侯,隻稱薑侯。
他平時把那丹書鐵券寶貝的不行,當做性命護著。
沒想到,今日竟要拿出來救薑寶晴。
薑寧鳳眸裡光華流轉,唇角掠過冷笑。
這足以證明,在薑遠山心裡,薑寶晴遠比丹書鐵券、甚至侯府前途要重要的多。
可憑她對薑遠山的了解,這絕對不是泰山般的巍峨深沉的父愛。
薑遠山必然是把侯府崛起的希望,寄托在了薑寶晴身上。
聽到薑寧的聲音,薑遠山抬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薑寧,你怎麼這麼惡毒?
寶晴可是你的親妹妹,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打死?”
薑寧撇嘴。
“我可以閉上眼睛不看。”
薑遠山險些沒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
“爹,您一定要救我啊……”
壽康宮門外,薑寶晴跪在冰涼的地磚上,眼神惡毒仇恨地盯著薑寧。
都這個時候了,薑寧竟還在說風涼話……
本來,一切都是勝券在握。
如今該被拖出去杖斃的,該是薑寧和那野種!
為何變成了她?
還有,薑寧那個蠢貨,究竟是何時練的一手好字?
薑遠山恭敬地跪
在地上,把頭埋的更低。
“求皇上,太上皇,貴妃娘娘開恩!”
明帝眉頭皺成一團,眼神晦暗地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深吸了口氣,冷聲道:“孤當時承諾過撫遠侯,這丹書鐵券在緊要時可用。”
“不過,薑侯,淩王妃說的沒錯,這次用了之後,這丹書鐵券可就作廢了。”
薑遠山聲音顫抖,無比痛惜。
“微臣知道,求太上皇成全!”
太上皇冷笑,吩咐福公公。
“你去把封在金匱之中的另外一半丹書拿來。”
福公公應了一聲,去取了另外一半過來,把兩半丹書都銷毀了。
“多謝太上皇,多謝皇上……”
薑遠山肉疼地看著被銷毀的丹書鐵券,恨不得捶胸頓足。
他憤恨地看向薑寧。
如果不是薑寧裹亂,薑家豈會失去這丹書鐵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