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從床榻邊走到案桌前,聽到這話抬眸看了眼她:“太醫說看不出具體的異樣之處,但能判斷出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如今那兩頭黑熊弱得幾乎和白兔差不多很是怪異。”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不過沈如意也不奇怪,宮中帶來的幾個太醫大多年紀較長,對江湖上的暗器更是不熟悉。
而
她自然是不能說出無跡針的事,且不說慕容珩信不信,便是她怎麼會知道這個簡單的問題她也回答不出。
好在她今日尋得了另一個法子。
“其實我有個辦法,雖不能查出黑熊到底是如何被人動的手腳,但或許能找出那個動手腳的人。”沈如意考慮半晌,還是說了出來。
在原著裡,太醫也隻查到了如今這一步,這就意味著並不是慕容珩沒有做好布防工作而是有心人陷害。
到這一步,慕容玦的計劃其實已經失敗,哪怕慕容連堂心底對慕容珩存有懷疑但至少表麵上看還一如既往的父慈子孝。
其實沈如意大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但如果她能在這個時候就抓到慕容玦的把柄,或許之後太子之爭一事中慕容珩會處於更有利的位置。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幫慕容珩也就是在幫自己。
況且隻要慕容玦失利,沈衝便會失意,這不正好替原主報仇嘛。
“這個法子或許費些時間,但一定有效。”怕慕容珩不相信,沈如意又補充了一句。
案桌前的人看著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道:“是何辦法?”
“其實這辦法是《奇獸誌》告訴我的,但也算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沈如意俯下.身將之前她做過標記的那一頁打開,而後指著其中一行字,道,“銀雪狼犬或許可以找出那個動手腳的人。”
慕容珩的神色由隨意漸漸變得認真起來,沉默半晌後抬起頭看著沈如意道:“你是想讓銀雪狼犬聞一聞黑熊身上的氣味,而後讓它在圍場之中找到類似氣味的地方……或人?”
“圍場的範圍其實有些大,動手的自然是人,而這人也必然是在這所有營帳之中,可能是某個內侍,某個護衛又或者某個侍從。我覺得隻要讓小狼犬在營帳裡走上半日便可。”
……
慕容珩將此事稟告給慕容連堂時並不是公開的,沈如意明白他這是擔心打草驚蛇。
而慕容連堂雖麵上表現得英勇無懼,可實際上內心是有後怕的,也因此幾乎沒怎麼猶豫便答應了讓銀雪狼犬暗中探查。
後來嫻妃曾和沈如意說過,在羽獵大會結束後,這個看似無畏的陛下連著兩日遭受夢魘,當然這是後話。
出事的
黑熊被慕容珩特意關押在某個營帳裡,小狼犬被帶進去足足待了一盞茶的時間,而後慕容珩根據《奇獸誌》裡所寫的引導跟蹤氣味的方法,一步一步地帶著小狼犬在各個營帳外遊走。
小狼犬出現奇怪舉動是在某一個工部大臣的營帳外。
而這個人暗地裡正是慕容玦的親信,隻是這人隱藏得夠深,又或者說慕容玦給他的條件實在過於豐厚,一直到被慕容連堂賜死的那一刻,這人都沒將幕後主使供出來。
這一疑案就這麼突然一天一夜之間解決了。
是夜,沈如意和慕容珩的營帳內。
“工部這人說是憎惡你父皇專橫霸道,利用黑熊暗害也是出於拯救天下的目的,這話,你怎麼看?”
兩個人難得安靜地坐在案桌兩頭,上麵置著一副棋盤,白子正占著優勢。
慕容珩執著白子,沒怎麼猶豫便落了下去,道:“他貪墨銀錢,私受賄賂的時候怎麼沒有為了拯救天下而自戕?”
“咳咳……”沈如意眉頭一挑,“那你覺得你父皇會信嗎?”
“信與不信對一個帝王來說有時候並不那麼重要,隻要是對局勢有利,都可以相信。”
這話說得隱晦,可沈如意看著對麵人一副坦然的神色,莫名就有些理解。
不管這工部的人是他慕容連堂哪個兒子的手下,如今他既已經被斬首那結果就是好的,如此一員大將消失,恐怕幕後的人也得歇一段時日了。
至此,秋獵一行即將結束,回帝京的前一日,沈如意和慕容珩卻突然被慕容連堂傳喚至大帳。
“你父皇為何會突然傳召?”
去的路上,沈如意滿是不解。
慕容珩麵目沉靜,並不言語,走出幾步後才默默開口:“不管是為了何事,你切記一定要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