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慕容珩那邊至多一個時辰便能結束,誰想沈如意這一等卻是直接等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皇子妃,殿下那邊好像還要一會兒,他說讓您直接在這兒用膳。”主院裡頭的大丫鬟文心走到屋裡,身後跟著幾個來上膳的丫頭。
沈如意看著麵前已經續了一次又一次的茶,無奈道:“那便在這兒用膳吧。”
若不是她之前送秦傾出門時確實瞧見了工部的馬車,她都快要懷疑這一個上午慕容珩其實是在耍她玩。
“皇子妃,殿下還吩咐說若是午膳用完他還未回,便讓您先在屋裡小歇一會兒。”快用完膳的時候,一直候在一旁的文玉如是說道。
沈如意手一頓,筷子上夾著的牛柳突然就不香了。
……
已有好些日子沒有在主院留宿了,沈如意走進裡屋看著大床都有些陌生,她略一沉思幾乎沒怎麼猶豫便朝著一邊的矮榻走去。
流香看出她的意圖,忙問:“皇子妃要睡這兒嗎?”
“估摸著也睡不了多久,就在這裡將就一下吧。”
哪怕慕容珩不需要用膳,那位工部的同仁應該也會肚子餓吧,總不能一直談事到夜裡。
沈如意合衣上了矮榻,躺下前還特意吩咐流香道:“若是殿下回來了,記得先一步來叫醒我。”
流香應得很快,她下意識也就放了心,可她偏偏忘了這丫頭是個有“前科”的……
慕容珩是何時進的屋,沈如意並不清楚,她隻知道當她再次醒來時,自己正好被慕容珩抱著輕放下,身下正是數日沒有躺過的大床。
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她明顯在慕容珩眼中瞧見了意外,難得,實在是難得。
“你乾嘛?”沈如意就勢開口問。
慕容珩眼裡的意外來得快,去得也快,啟唇回答時又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睡得這麼沉何不直接在床上睡?”
他一邊說著,一邊鬆開還圈在沈如意腰上的手。
“我以為你很快就能回來,再說不過就是午睡而已,矮榻不能睡嗎?”
“你睡著後是什麼狀態自己還不清楚嗎?”
慕容珩走到架子邊脫下外衫,意味不明地開口。
沈如意顧不得他的動作,隻默默品了品
他的話,抬頭問道:“我在矮榻上睡,同我的睡覺狀態有什麼關係?”
慕容珩瞥了她一眼,回道:“我習慣午後在矮榻上看書,你若是在這裡睡,豈非要睡上一個下午。”
沈如意:“……”
罷遼罷遼,剛剛睡醒不好生氣。
做完心理建設,沈如意索性直接下了床,看著麵前已經換上乾淨外袍的男人,道:“你讓陳管事把我叫來是為了何事?”
慕容珩理了理衣袖,聽到這話動作一頓回過頭:“你之前說過你我同處於一個陣營,這話可還作數?”
一上來就是如此鄭重的話題?
沈如意想想原著裡最後登臨帝位的男主,點了下頭:“作數。”
慕容珩似乎對她的回應還挺滿意,眉頭一挑道:“那我問你幾個問題。”
“你先問,至於答不答我再考慮。”沈如意可不會傻到主動跳進陷阱。
“好。”
慕容珩回得很乾脆,似乎對她的反應有所預料。
“之前在圍場你承認過慕容玦同你那個妹妹有不一樣的關係,對嗎?”
沈如意點點頭,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事,當初那二人如此明顯的異樣,她否認隻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因此她沒有刻意隱瞞。
“若我沒記錯,當初你我成婚之時,沈相曾對外宣稱這個小女兒是才從南邊接回的,是嗎?”
這是帝京人儘皆知的事,沈如意又一次點頭:“是。”
“一個才從南邊回到家中的女兒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結識當朝二皇子,甚至還有了微妙的關係,你這妹妹倒是挺讓人意外的。”
慕容珩一字一句的說著,雖然語氣淡淡,可沈如意卻能從裡頭聽出些許的笑意,隻是這種笑與愉悅毫無關係。
她抬眸看向他,突然有所感應般地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麼了?”
慕容珩回看著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這個回應,沈如意心下了然,斟酌片刻後她再次開口:“既然你已經清楚為什麼還來問我,是想試探我會不會隱瞞?”
“我隻是想知道現在對於你來說什麼最重要。”慕容珩接得很快,可說的話卻讓人難以捉摸。
“什麼意思?”
“雖然父皇賜婚的聖旨裡寫的是沈家嫡女,但對於旁
人而言指的應該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生活在相府的那個人,可你不是。”慕容珩從桌上拿過一張手掌大小的字條,“沈衝也確實從南邊接回過一個女兒,但那個人不是沈之玉,而是你。”
沈如意接過他手裡的字條,上頭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大致掃了一眼,幾乎是她或者說是原主這麼些年來的人生軌跡。
就在她的注意力還落在字條上時,慕容珩又緊接著說道:“沈衝這招瞞天過海確實不錯,哪怕最後查出來,你也是確實是沈家嫡女,似乎夠不上什麼欺君之罪。”
是,原主本身就是沈家名副其實的嫡女,刻意隱瞞並不是因為欺君,而是因為代嫁一事揭開,沈之玉和慕容玦的事便不容易繼續隱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