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天隻需要好好躺著?”
慕容珩點點頭:“宴會那裡我會讓人盯著,你好好休息便可。”
“那我再睡會兒。”
說罷,沈如意翻過身將被子往上一拉遮住半張臉,心裡暗歎道:前頭忙活了幾天到最後反而一點力也不需要出,這大抵就是所謂的躺著走向成功吧。
睡覺一直是她最熟練的事,隻要沒有太多外力乾擾,躺下就能睡著,這一次也不例外。隻是或許是這一整天下來躺得實在太久,她的睡眠時間忽然就打了折扣。
外頭夕陽將落未落,火紅金燦的光透過窗戶灑進殿內,沈如意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滾動幾下眉頭一蹙就要轉醒。
“啪嗒。”
聲音才落下,溫暖的光便被阻隔在外。
原是窗戶被關上的聲音。
意識逐漸清晰的沈如意這才發覺寢殿裡還有彆的人,她下意識以為是流香,正想著轉過頭喊她倒杯水,卻忽聽得一道不太熟悉的男聲響起——
“殿下。”
嗯?這裡還有倆人。
幾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沈如意並沒有主動出聲,反而有意識地放緩了呼吸,緊繃著身體。
“玉州的情況如何?”這是慕容珩的聲音。
“回殿下,舒小將軍傳來消息,說工部一道過去的那幾個人果然在夜裡偷溜出過門。”這人說得多了,大概能聽出應是展炎。
“可有瞧見是去見什麼人?”
“是玉州當地的官員,從傳來的消息看,這兩方人關係不淺。”
沈如意聽得慕容珩輕輕冷笑,語氣頗為冷肅:“恐怕是想提前商量著怎麼對付我,對了,他們有過問我的行蹤嗎?”
“傳消息的人說,是有幾個人試探過,但是殿下之前給的理由實在強硬,他們應該還沒有察覺到你已離開玉州。”
“……”
對話還在繼續,沈如意卻開始在心裡嘀咕:慕容珩本應在玉州,若是被皇帝知道他偷偷回帝京,恐怕會生出更大的禍事。尤其玉州那邊還有工部的人時時刻刻地關注著,要是被參上一本也是極為麻煩。
雖說那邊目前還有舒家的人幫忙盯著,但一個人消失太久終歸是要暴露行跡的。
“醒了?”
突然一道低聲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還在瞎琢磨的沈如意猛地一驚,下意識轉過頭正好對上慕容珩的視線。
“咳咳,醒了。”
床邊的男人看上去並不在意她的尷尬,輕挑了下眉頭自然地開口:“聽了多久?”
“……從頭聽到尾。”
為防對麵先一步發難,沈如意補充一句:“是你們自己要在我這裡談話的,我可不是故意偷聽。”
“你怕什麼,你以為我會因此怪罪你?”
“殿下一定不是這樣不明智的人,對吧?”沈如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而後問出她剛剛心裡琢磨的事,“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玉州?”
“回玉州?”
“是啊,你偷偷回帝京已是無奈之舉,儘量早些回去也是少一分危險。”沈如意難得在慕容珩麵前正色。
“等慕容玦暗害皇後一事敗露。”
這話其實並沒有說全。暗害皇後隻是表麵,想要威脅沈如意和對她下手才是皇後一事背後的本質。
這個本質,沈如意和慕容珩二人心知肚明,但兩人在這一刻卻莫名契合,連半點也不提及。
兩人沉默半晌,最後是沈如意揪著被子正過身問道:“你覺得事情查清後,你父皇會如何懲治慕容玦?是按律法還是……手下留情?”
如果是按原著,那麼慕容玦這個反派還未到死期,可現在太多事情都與原著錯開,她已無法保證事情走向。
慕容珩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才回道:“手下留情。”
“為何?”
“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他便會留下慕容玦作為製衡權力的棋子。”
慕容珩的語氣帶著明顯的冷意,他口中“棋子”二字也像是家中那
副棋盤上冰冷冷的玉石子。
兒子成為棋子,多麼可笑,可現實確實如此。
沈如意動動嘴唇,揚起一笑道:“其實我挺期待看見慕容玦自己露出馬腳的。”
“嗯?”
“從見到他的第一麵我就覺得這人有著不知從哪兒來的莫名自信,這次他的計劃出了意外,你說像他這般高傲的人現在會不會在自己家中急地跳腳?”
她這麼說著,腦子裡就不免浮現出相應的場景,雖說她知道慕容玦絕不是能做出跳腳動作的人,但她的腦子隻有她自己能控製。
“噗……”真是越想象越覺得好笑。
慕容珩垂眸看著床上一臉偷笑的人,僵著的嘴唇也不由動了動。:,,,